我是煦方。和风,我都想起来了,从今往后,我们天荒地老,再也不分开。” 终于给我盼到的这一天,我忍不住落下泪来,轻揽着他的腰,却在那一瞬揽了个空,四周忽地化为一片荒芜,寒风凛冽,不知为何瞬时易地,处在山巅之上。 遥遥望去,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伫立悬崖边上,北风掀起了他的锦袍猎猎作响,长发飞扬。 他不是煦方。 他是谁? 然而不及多想,那人张开双臂向前倾倒,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呆呆的站着,看着那雾泛涟漪涟漪的山谷,发不出声,迈不开步,心竟已连痛楚都感受不到分毫了。 …… “……公主……公主。”平地一声惊呼,我猛坐而起。 紫色的苏绣垂缦,锦被绣着白鹤,这……是我的床。 “你终于醒了。” 我的头隐隐胀胀地刺痛,勉强撑着眼皮,只见宋郎生侧着躺在我身旁,牵住我的手,用那种雪亮雪亮的眼神盯着我,道:“你昏睡了近两日了。” “我……”我发觉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怎么了?” “你高烧不止,这一病,直把整个太医院乃至府邸上上下下折腾个人心惶惶,不得安生。不过好在……”宋郎生有些苍白的脸上透出笑意,“你醒了。” 我掀被,挪着身想要下床,宋郎生顿了一顿,伸出手让我躺平,“别急着动,我让太医进来复诊,他们可都在正厅守着,怕是整颗心都在悬崖上挂着。” 乍听“悬崖”二字,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宋郎生奇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郎生用掌心抚了抚我额头,“你先安心歇着。” 我茫然凝视着帐子顶,看去有些灰蒙蒙的,想要去回想梦中人事,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徐太医来了之后无非道了几句说了等于白说的话,再随便开了几剂方子便匆匆打发了。老实说,这班太医若真有本事,父皇可还会在宫中躺着?反正我是对他们不抱任何奢望,反是宋郎生各种威逼利诱,非要我做个听话病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听着他颐指气使。 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接下来两日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燥不得,看在渐渐有了好转,宋郎生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一个回旋,又投入到他的大理寺忙碌不完的案子中去了。 他忙他的,我还得愁苦我的。 这韩斐与方雅臣那点儿事一日没捣鼓清,江浙监察使只得令请他人,不晓得太子还能否寻到适宜人选,这朝中局势凶险万分,一个行差踏错莫弄出什么大乱子。 反正眼下朝廷是不会派聂然去了,他都直接跑国子监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话说,他为何会突然做什么司业,谁安排他这躺差使的? 我在书房中翻阅着高高一叠奏折,还真淘到一本提到这桩事了。 是夏阳侯的意思?或者说是赵首辅的意思? 漫说在国子监当差无非与监生贡生打打交道,是处颇为清闲颇有威信却无实权的地儿,夏阳侯若真有争权夺利的心,怎么着也该给儿子安个脑满肠肥的要职捞油水吧?还是说,这只是作为一处的垫脚石?那么他们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 我的心肝脾肺都紧 紧缩了缩,不再往下想了。 想事情就是这样,越想越深,越想越绕,到最后只余无尽纷扰,徒然让自己心里不好过。 我用指节敲着书桌,寻思着是否该找个人探讨滋事,思来想去,除了驸马以外,唯有卫清衡是个上佳之选。 但……我委实不愿回国子监,在那总是要与聂然抬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