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能看出他一直在用笑容极力掩藏着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能细思他与父皇的对话中那么多不合常理之处。 为什么? 为什么直到这一刻我再也无力睁眼即将忘却所有才想通了所有。 第四十八章 我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而思绪飘忽不定,若即若离。 事实上,当宋郎生讲述他与父皇的那番对话时,我有一处怎么也没能想明白。 为何父皇不把计划详实的告之太子,若太子能与宋郎生里应外合,岂不事半功倍? 父皇不可能对宋郎生毫无顾虑,更不可能让太子一无所知。 我乍然想起了太子的飞鸽传书,宋郎生连出远门都带上信鸽,他与太子私底下必常有信笺往来。 只怕,太子根本一早就知道宋郎生是父皇派去夏阳侯身边的暗棋。 那么,太子又为何要瞒着我所有对宋郎生赶尽杀绝呢? 只有一种解释——太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留宋郎生一命,宋郎生瑞王之子这一身份于当朝储君而言,隐患重重,不除心头难安。 所以,在掌控大局后,在我将前朝密地开启后,他已是太子的弃子了。 这一点,恐怕宋郎生也意识到了。 可他在逃脱之际还不忘与我“恩断义绝”,并“情深”的带走了采蜜。 他没有放弃与风离对弈,与聂光周旋,更没因自己沦为弃子就放弃与父皇的约定。 他说:这一场阴谋若不能消止,天下何曾方能太平。 所以才没有同我说实话,还烧毁了写满字的衣裳。 那火焰烧毁的不仅仅是衣裳,还有我想要去信任他的心。 他要利用太子的弃,我的恨,彻彻底底的得到聂光的信任,守住他想要守住的东西。 世上有一人爱我如斯,护我至死,而我却大可不必得知。 这多抵是爱情故事里最差的结局了。 也不知自己在暗无天日的漩涡中胡思乱想了多久,只记得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吃力的睁开了眼。 双眼被灌入岩洞的晨光耀得刺目,映入眼帘的遍地洒满的金色,我揉了揉眼,篝火已灭,天光大盛,连鹅毛大雪都停了。 我试图翻身而起,却发觉一双大手从身后圈着我的腰保持着搂势让我难以动弹。 我缓缓的侧过头。 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悄然垂覆在姣好的面容之上,那是属于宋郎生的睡颜,安静而美好。 我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眉,却意外望见自己手腕上经脉的青紫已然消失,我怔了怔,又掀起袖子,但见肌肤已恢复了往昔的光洁白皙,胸口的不畅亦一扫而尽,整个人恍若重获新生般轻松。 毒解了?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不可置信的看向仍在沉睡的驸马。 为何我还记得他,记得昨日他在漫漫雪地中将我抱起,记得夜晚对我的低喃细语,记得这两年来发生的所有点滴。 怎么回事? 修竹不是说,服下解药之后,必遭锥心之痛足足一日,还会将中毒期间所有尽数皆忘么? 可我仅仅过了一夜便醒转过来,不仅没遭锥心之痛,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什么都没有忘却? 这时洞外有人高呼:“少主!” 见宋郎生要被唤醒,我下意识的闭目装睡,只听来人声音更近,确是修竹无疑。 “少主,可算找到你了!” 我感觉到宋郎生坐起身来,摸了摸我的脸,又卷开我的衣袖,半晌方回道:“昨夜风雪过大,我才带公主来此暂避。修竹,你来看一看,公主可有大碍?” 修竹走上前来替我把了把脉,道:“公主脉息平和,面有血色,毒应已解,少主不必过忧。” 宋郎生嗯了一声,问道:“其他人人在何处?” “昨日少主失踪,众人自然是分头寻少主踪影,我估摸着少主是要回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