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逡巡一遭,径直落在了赵苑身上。 “你说有事要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晚上的,梅院又在闹什么?” 赵苑站在台阶下面,对着赵夫人拱了拱手,轻声道:“母亲,这几日梅院一直失窃,小到衣服,大到花瓶陈设。我遂暗地里派了人盯着,今夜果然将贼人抓了起来。正预备着派人去前院通知母亲。” 他说罢,回头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下人将一个男子拉了上前。 见状,赵夫人眉头一皱,略偏过脸去看了一眼汐朝。旁边的绮月会意,连忙找人抬来一架屏风,将人挡在了后面。 赵夫人道:“将他头抬起来看看。” 这男子被捆得结实,一听说要抬头认人,立马在地上扑腾开了,死活不肯抬脸看人。 汐朝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往场上看。此刻见这男子不肯就范,索性让人将他按趴在地。 赵苑接过火把,往这男子的身旁一凑。众人这才瞧清这男子的脸。这人看年纪约莫二十多岁,长得肥头大耳,是一张陌生的脸,决计不是赵府的下人。 这男子吓得也狠,心知自己跑不掉了。连忙扑跪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偷盗了啊!” 赵夫人厌恶的皱了眉头,轻摆了摆手,小厮会意,径直走上前去搜身。果不其然,除却银两之外,还搜出了珠宝首饰。 汐朝仔细的看了两眼,见自己的珊瑚手钏也在里头,遂抿唇想了片刻。她对着凤尾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回到场上,茯苓见此情形,着实吃了一惊。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声道:“夫人,奴婢亲眼瞧见的,的确是少爷身边的丫鬟早香偷拿了小姐的玉簪子啊。夫人可得为小姐做主!” 一直没出声辩解的早香,此刻到像是壮了胆子,立马反驳道:“夫人,奴婢没有偷过大小姐的东西!是茯苓故意冤枉奴婢,夫人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茯苓立马啐道:“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居然敢说我冤枉你?谁冤枉你了?我家跟你家住在一个胡同里,我昨个就听我爹说,你爹前一阵子发了重病,连床都下不来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就等着死了。哪知道你突然就让人带钱回去!你说,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你若是不偷主子的东西卖,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早香一下子就哭了,她边擦眼泪边大声反驳:“那是我自个绣了荷包、帕子,拿出去卖的!” 她又转过脸来,对着赵夫人哭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奴婢是冤枉的啊,夫人!” 赵夫人听得头疼,就见茯苓跟炸毛的猫似的,猛的扑在早香身上,劈头盖脸的打了一耳光,骂道:“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汐朝听不下去了,她皱眉道:“来人啊,赶紧将人分开,这打起来像什么样子?” 她又对着茯苓道:“你若是有理,夫人跟我都会帮你。你若是无理,纵是四姨娘来了,也帮不了你!” 茯苓被一个嬤嬤扯了过来,立马道:“小姐!您现在是向着梅院说话?” 汐朝偏过脸去,瞅了两眼赵苑,见他始终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遂转过头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者赵苑怎么说也是赵家的继子,得唤夫人一声‘母亲’,什么时候轮到奴婢胡乱编排了?” 她又凑近赵夫人跟前,笑眯眯道:“是吧,娘?” 赵夫人伸手拧了一把汐朝的脸蛋,无奈道:“你啊,让我怎么说你!” 正巧凤尾将四姨娘请过来了,汐朝这才直起身。就见四姨娘扶着丫鬟的手,婀娜多姿的走上前来。先是对着赵夫人行了一礼,这才娇笑道:“哎呦,这闹得是哪一出呀?比戏楼里的话匣子还热闹!” 赵夫人最是不喜府中这几位妾室,遂也不拐弯抹角,道:“你来的正好,你身边的丫鬟指控早香偷窃,这事你可知晓?” 四姨娘道:“我说夫人呐,这事不光是妾身知道,大小姐也是知道的。是吧,大小姐?”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汐朝,赵苑抿唇,抬眼望了汐朝一眼。 汐朝头疼不已,她是知道这事儿,可问题是,她没想到四姨娘居然如此心急。这才一顿饭时间,就着急着抖落出来了。 如此,她只好道:“先前四姨娘说时,我便觉得事情有异。眼下大家都在,正好可以争辩一二,分个是非曲直,别冤枉了好人才是。” 四姨娘没料到汐朝下午还气势汹汹,扬言要将赵苑大卸八块,现在就突然转了口风,要辩出个是非曲直了。 她脸色登时难看的紧,回眼瞧见被捆住的男子后,脸色越发难看下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