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此身份十分清楚,倚仗其势对下面大头目呼来喝去,只是不知章旷将人安排在何处,虽不知章氏知道不知道,但出自这样的人家,而劫匪又曾给此地百姓和来往官宦客商带来灭顶之灾,黛玉便不大想见章氏。 所幸章氏过完年后就回来当差,安分守己地做活,且处处与人为善,并未惹事,阖府都没有说她不好的,黛玉想了片刻,吩咐小丫头叫她进来。 章氏见到黛玉,便道来意,乃是恳请黛玉许她几日假,回家探望父亲。 黛玉假装不知章旷昏迷之事,诧异道:“听大爷说,前儿整理查抄所得的东西,打算押送进京城时,章节度使一切安好,怎么你却要回家探望?” 章氏眼圈儿不觉一红,紧接着含泪道:“才我妈打发人来告诉我,说我父亲昨儿夜里不知是受了风还是着了凉,今儿一早就起不来了,迷迷瞪瞪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倒有几分昏迷之象,所以求县主许我回家瞧瞧。” 黛玉面露沉吟之色,见章氏一脸急切,不禁道:“我正想着等大爷回来叫他去探望节度使。指挥使身体欠安,你又是一番小心,岂有不允之理?” 遂命两个家丁驾车接送,放了章氏归家。 这几个月以来章夫人和章旷早就生了许多嫌隙,在卫若兰派人调唆其庶子在章旷跟前说三道四之前两夫妇之间就已略有不和,卫若兰倒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他也的确是在章旷和章夫人素日不间断的争吵中得知一些蛛丝马迹,接着才查到其他东西,确定章旷就是匪首。如今章旷大病,章夫人浑不在意,见到女儿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三日后,黛玉正在屋里弹琴清心,喂鸟取乐,忽然听说章旷不治身亡,据大夫说其操劳过度,五脏六腑皆已衰败,乃是油尽灯枯之象。 屈指算来,章旷年过半百,也不算短寿了。 章旷一死,四五个州城顿时为之大乱,卫若兰经常三五日地不回来,庄子更是被家丁兵士人等严严实实地保护着。黛玉日夜悬心,可是她清楚卫若兰身负重责大任,唯有打点家中各样事务,又给自己寻了许多事情来做,免得卫若兰在外面忙于公务还担忧自己。 卫若兰趁着章旷死后各处群龙无首,迅速带人围剿几个庄子的匪徒,查出无数财物兵器铠甲等物,以示章旷谋反之心,同时已命柳湘莲带人围住章家,不许走漏一个。 看似繁琐,实则皆是一日内结束。 先前已知本地知府和许多大户人家其实就是匪徒的头目,此时听说章旷竟是总寨主,早有谋反之心,抢夺粮食财物都是为了招兵买马,本地百姓听了,对他恨之入骨,自然帮衬卫若兰行事,并没有给卫若兰增添任何烦恼。 百姓之力不容小觑,得其相助,卫若兰如虎添翼。他们受黛玉之德,又得卫若兰之庇护,如今抓捕到了罪魁祸首,将来卫若兰不在此地为官,他们也不用担忧匪患抢劫了。 黛玉轻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紫鹃笑了笑,道:“我不懂这些,但知道姑娘说得有理,唯愿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昨儿姑娘吩咐厨房里多多地做些肉菜给保护咱们的一千个将士吃,我去瞧瞧做了没有。他们辛苦这么些时候,总不能叫他们饿着肚子。” 黛玉摆了摆手,道:“这件事要紧,再叫人问问外面昨儿吃饱了不曾,若是不够,今儿就叫厨房多做些饭菜,宁可剩些,别叫他们吃不饱。” 紫鹃答应一声,自去料理。 她们不经意间的一点作为使得外面将士们心生十分感激,兼黛玉素日亦颇照料他们营地里的兵士,衣药肉米等送了无数,今又吃得丰富,逢人说起卫若兰夫妇时,便赞他们厚道。 黛玉对此一无所知,过了几日,长泰帝派人赶至平安州,先有旨意颁下,升卫若兰为平安州节度使,取代章旷执掌五城之权。黛玉得知,欢喜非常,节度使已是武官的最高等级,全凭卫若兰的本事才得此职缺,若她再听有人说卫若兰因娶了自己才得二品职缺,自己定要讽刺回去。长泰帝旨意到时,又有几十个官员同行,纷纷执着任职文书到任,好稳民心。 不仅如此,处置章家一干人的旨意也下来了,明面上虽未提起章旷和义忠亲王勾结的事情,但是章旷招兵买马就是有不臣之心,此乃谋逆,当诛九族,然太上皇仙灵尚未远去,故当今网开一面,章夫人为虎作伥,又做下许多违法之事,连同其子女押解进京。 不管是已出阁的女儿,还是已入官为奴的女儿章氏,全部和兄弟姊妹一样,随章夫人以及其他尚未处决的一些官员一起进京治罪。 章家之败乃是卫若兰查明所致,长泰帝恐章氏留在黛玉身边容易生事,故有此旨。 黛玉得知,长叹一声,感激于长泰帝的体贴细致,自己不必目睹章氏之下场,卫若兰也不必越过朝廷律例,亲自处决这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