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净房出来,便忙迎上前满脸堆笑的见礼:“四小姐今日可真漂亮!” 一旁的平老太太与平大太太也是满脸的欣慰,平老太太看着看着,更是湿了眼眶,含泪与平大太太笑道:“我恍惚记得,她昨儿才这么高呢,一转眼竟已要嫁人了!” 平大太太也是红了眼圈,忙强忍住了笑着劝婆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娘可不兴哭的。” 平老太太忙拿帕子掖眼角:“我不哭,我不哭……”看向两个梳头嬷嬷,“让两位嬷嬷看笑话儿了。” 二人忙赔笑道:“这么个漂亮懂事的孙女儿,搁谁身上也是会舍不得的,不过您老只管放心,宫里皇后娘娘和各宫娘娘都是和善人,太子爷又看重四小姐,四小姐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说得平老太太转悲为喜起来:“如此就承您二位吉言了。” 说话间,顾蕴已坐到镜台前了,她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更不敢开口说话,惟恐自己一开口说话,便哭出来了,让外祖母越发伤感。 两位嬷嬷见顾蕴坐定了,便开始上前先给她通起头发来。 顾蕴的头发乌黑浓密,如绸缎般披在后背,一柄牙骨梳放在发端不用梳理就能落至发尾,两位梳头嬷嬷不由赞道:“宫里好些娘娘小主们行册封礼时,都是奴婢们给梳的头,先前几位皇子妃也是奴婢们给梳的,还从没见过像四小姐这么好的头发!” 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顾蕴来,见她一张鹅蛋脸,凤眸盈盈仿佛蕴含着两汪清水,清澈见底,唇瓣润泽柔嫩,不见一丝唇纹,浑身皮肤也白腻如脂,完全不见半点瑕疵,身材更是玲珑有致,不像那些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还未发育完全,纵然面容再美,也未必能引起男人的兴致。 两人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正如她们所说,见过的宫妃贵人不计其数,俱忍不住暗叹一声,这位主儿可真是个天生的尤物,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已见过人没,若是见过,也就难怪会那般大手笔的下聘了。 这话说得平老太太婆媳与刚好赶过来的祁夫人都忍不住骄傲的笑起来,不是她们自夸,她们家孩子岂止头发好,哪哪儿都好好不好,要不是太子一心爱重蕴姐儿,纵然他是太子又何妨,她们同样不会许嫁! 顾蕴心下也微微有些得意,能得两位嬷嬷这样一句话,也不枉她素日对自己悉心的保养,别说头发这么重要的脸面了,就是平时不会轻易给人瞧见的脚,她也一直有意保养着,这可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试想若连她自己都不善待自己了,还有谁会善待她?自己美美的,自己日日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吗? 她既然要做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全新的自己,自然要全身上下哪哪儿都变个彻底。 两位嬷嬷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给顾蕴将头发梳好了,戴上了内务府和礼部昨儿送来的太子妃的金冠,那金冠两边各插了花钗九树,一戴上顾蕴便觉得自己连脖子都快挺不直了,难怪别人会用沉甸甸来形容富贵至极呢! 待试戴过金冠后,两位嬷嬷便将其取下,继续服侍起顾蕴穿大礼服来。 大礼服也是昨儿便送到了的,按大邺制,皇太子妃大婚穿褕翟,青衣绣以九色褕翟纹,配以蔽膝、革带、青袜、瑜玉双佩外加纯朱双大绶带……也不怪内务府要特意派嬷嬷来,如此复杂的衣饰,还真得专人才能服侍穿戴。 又是将近一个时辰过去,顾蕴才算是将大礼服穿好了,她不由暗暗感叹,幸好这辈子就这一日才穿这样的大礼服,也幸好如今是大冬天,天气寒冷,不然她这会儿非得热得半死不可。 彼时顾菁顾苒并族中好些姐妹也都过来了,瞧得妆扮好的顾蕴,都啧啧赞叹不已,眼里满是艳羡与敬畏,便是顾菁与顾苒素来都与顾蕴要好,顾蕴至今也从未在她们面前摆过未来太子妃的架子,这会儿二人依然对顾蕴生出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敬畏之心来。 今日过后,顾蕴便不仅仅是她们的妹妹,更是大邺的太子妃了,只盼她能夫妻和美,百事顺遂,永远不改初心! 钦天监为太子殿下前往亲迎太子妃定的吉时是巳正(上午十点),册封太子妃的吉时是申时初刻(下午三点),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同行大礼的吉时则是酉正(下午六点),所以这一日的早朝,便没有再像往日那样定在五更,而是定在了卯正。 文武百官陛见过后,还得向太子殿下朝贺叩喜,然后送太子的金辂车至承天门外降辂,再换成舆车前往显阳侯府迎娶太子妃。 巳时一刻,宇文承川着太子衮冕,被簇拥着出现在了乾清宫的正殿,文武百官忙都下跪行二跪六叩礼。 自二皇子以下至六皇子,俱也在列,自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