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向宇文承川行礼,只不用下跪而已。 眼见宇文承川一身只有太子才能穿的大礼服,其上的五爪银龙除了颜色与皇上的五爪金龙龙袍有细微的差异以外,其他的都一样,头上的金冠也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还用只有皇上与他才能用的话:“众爱卿平身。”让文武百官起来。 二皇子与三皇子嫉恨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这个婢生子,如今穿上太子衮冕,竟真有几分一国太子的风度与气势了,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哪,不过卑贱之身始终是卑贱之身,纵然一时穿上了太子的衮冕,也迟早会被他们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的! 不止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心情也颇是复杂,他们大婚那会儿可没有如今宇文承川大婚的排场,更别说如此隆重的百官朝礼了,盖因他们如今都还没有封王,除了皇子的头衔,说到底什么都不是,不比宇文承川,是昭告天地太庙册封了的皇太子,而太子的婚礼程序就跟天子大婚只差半阶而已,他们自然远远比不得。 文武百官谢恩起身后,几位打头的阁老勋贵纷纷向宇文承川道喜,宇文承川才笑着说了一句:“承蒙众位爱卿齐心协力,孤的婚仪才能如此盛大隆重,孤在此谢过众位了。” 就听得外面传来唱喝声:“皇上驾到——” 这回所有人都应声跪下了,待三跪九叩齐声高呼了:“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后,文武百官谢恩起身,宇文承川便循着礼官的唱喝声,上前对着皇上行起三跪九叩大礼来,礼毕朗声说道:“请父皇训诫教诲。” 皇上看着丹陛以下长身玉立的长子,以往他只着常服时皇上还不觉得他有多出色,今日见他衮冕一上身,便立时显出了无与伦比的尊贵的皇家气度,一言一行也是从容不迫,尽显一国太子的风范,面上虽不动声色,眼里却不自觉带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来。 说来自己如今九子六女,也就只有这个长子,才是打小儿抱在膝头上,亲自教他说话走路,亲自教他念诗背书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儿女也是一样,皇上待宇文承川曾有过的疼爱与看重,可以说下剩的所有皇子皇女加起来,都只能堪堪打个平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一日淡似一日,直至彻底不闻不问的呢?好像是从自己有了越来越多的儿女,终于可以不必再为后继无人而黯然神伤恼怒,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政务中,而长子却开始生病,直至彻底卧床不起以后。 皇上那时候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病了好啊,病了不在人前出现,便不会让他想起曾经那段屈辱的“种马”生涯了,明明他就是一国天子,天下佳丽环肥燕瘦尽着他挑,可为了求子,他却不得不是个女人就上,唯一的要求便是对方‘是个好生养的’,也真是有够屈辱有够糟心了,若不是长子终于不负众望的降生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得过到什么时候。 更可恨的是,他已经这样委屈自己了,这大好的江山竟然一样得传给兄弟们的儿子,而非自己的儿子,他自十岁御极以来,便一直殚尽竭虑,好容易才将大邺治理成了如今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却是白白在为他人做嫁衣! 偏老天爷是个促狭爱捉弄人的,不给他儿子时无论他怎么求都不给,一给他却又一串一串的给,让他短短几年便又多了好几个儿子,这要是放到当下得多好?他也不必急吼吼的册封一个才满月、身上另一半血统卑微不堪的小儿为太子了,弄得之后一直上不上下不下的了。 不过这一刻,看着面前的宇文承川,皇上心中久违了的父爱终究还是忍不住被激发了出来。 生母卑微不堪又如何,一样是他的儿子,他亲自抱过教养过的,自己至今都还记得他当年第一次对自己笑,第一次叫自己‘父皇’,亲眼看着他迈出第一步时……自己每每比拥有了全天下还激动与欣喜的心情,托生在那样一个生母腹中又不是他自己能选的,自己怎么能将那点不能与人言的屈辱糟心都迁怒到他头上呢? 如今他也成家了,且观察一段时间,看他是否堪为太子罢,说来他没有母族,妻族也不算太显赫,将来不必担心外戚专权,客观来讲,倒是比其他儿子都适合做太子,若他堪为太子,那自己就继续培养他,他是父亲不假,可他首先更是大邺的天子,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将来才有脸去面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反之,若他实在不堪为太子,自己也尽量保他性命无虞,衣食无忧也就罢了,终归父子一场,对他他是这样想的,对其他儿子同样如是。 这般一想,皇上看向宇文承川的目光便比以往柔和了不少,用威严的声音说道:“往迎尔相,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