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动众,我又怎么好独自安闲,况且三日之期,已过一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水到自然渠成,况且有我在此,你又何必心忧?” 甘贤诚挚,连映雪听着心上一暖,只道:“但愿天理昭昭。” 如是两人立了半宵,梅园寂寂,只听见锄锹破冰之声,所获却良少,多半是寄居梅园的活物罢了,供上来给甘贤过目了,连映雪只笑着轻嘲道: “踏雪山庄的弟子果然格外识趣,不如取梅树点起篝火,雪夜烤肉,想必与焚琴煮鹤一式的有趣。” 甘贤听了笑道:“这话倒不像你说的,倒像你还年幼时。” “你莫要倚老卖老。”连映雪一笑。 “我怎么不老?莫非你记得我生辰?”甘贤见她双唇淡紫颜色,知她体弱无法御寒,于是解下身上黑毛大麾,极自然披到她身上道:“你也莫要想了,我不曾告诉过你,你怎么会记得?” 连映雪觉察那一阵暖意,只笑道:“莫非雪剑门中竟无人晓得你的生辰,难道你同秦落雷田傅素安他们一般,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只是你调养得特别好,所以是少年颜色?”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累么?”甘贤笑着,又道:“我倒没有那么老。” 两人说说笑笑,倒也冲淡了些哀戚沉重,雪夜星空流动,四时变换,人心更是善变,不记得才好,生辰是哪日又何妨,最好忘记自己是谁,这样便不会有堆积的喜怒哀乐无法排遣。 凌晨最暗之时,忽有雪剑门子弟急急奔上前禀道:“启禀门主,属下们在梅园东南角有所发现。” 甘贤听闻,偕连映雪,二人快步而前,赶至跟前,只见白昼般的火把齐齐照向一处,一旁倾倒的梅树随急风零落一阵花雨,凋零在地,覆在地上一具女子面上,红颜灼灼,红花灼灼,那女子宛然在生,只是被火把热气烘退的冰霜,她的双眼,渐渐流出血泪。 连映雪不忍再看,甘贤吩咐道: “将这女子抬到芦台殿,梅园剩余之地仍需搜索,如有发现,报来芦台殿晓得。” 此时,光珠二婢见连映雪半夜未归,已携了暖炉赶来,恰见此情景,心有戚戚,不免也是默然,连映雪只冷声道: “光儿,珠儿,你们去通知各大门派,让所有的女眷都到芦台殿听审,若有不来,即是帮凶,雪域不留行凶之人,只好请该门派弟子退出竞参。” 光珠二婢听令,匆匆退下,此时天际已有一丝明朗,仿佛雪将晴,日将明,稍作松懈的连映雪,因着彻夜未眠,竟似有些立不稳,甘贤上前握住映雪的手,扶住她笑道: “从前那样力大无穷的人,怎么也有弱不禁风的今日?” 连映雪想笑,却无甚精神,只道:“我歇会就好,你可还记得那通风报信的女子声音?” “自然记得。” “那就由你听声辩人了,我却要垂帘厮睡了。”连映雪苍白脸上一丝狡黠,甘贤可怜她,怎会跟她争辩,只遂了她的意道:“那也得先到芦台殿再说。”说着,甘贤将连映雪拦腰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直抱到梅园外,映雪儿力有不支,只伏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任他将她围在怀中,纵马而去,天地尽头,是谁负心人,有何烦恼事,仿佛在那么一瞬间都不必介怀,空空想去,是光照下的白雪,晶莹明媚,暖彻心霏。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脆换男主算了,就不虐了,我也想要写一段完美无暇的爱情!!!! ☆、有匪君子 晴空下的积雪,熠熠生辉,被惊动的数百名女眷衣袖窸窣作响、环佩丁当拾阶迈上芦台殿,一个个仿如弱柳扶风,皆是娇柔女流辈,此刻她们听命前来,心头皆似有种莫名惊惧,谁能料想帮凶竟在这众人当中?而各门派主事的,忽被雪剑门这番大张旗鼓地召集门中女眷,自然有许多不满,但雪剑门门主连映雪以逐出雪域威胁,众人只好忍耐,料想众人既已淹留雪域良久,更何况竞参之日指日可待,怎么忍心半途而废? 芦台殿上,数重的帷幄放下,轻纱帐内,连映雪倚坐在榻上将息,帐外置一张交椅,甘贤稳稳坐着,漫笑问身边光珠二婢道: “你们说说,这场面是不是极好,仿佛君王选佳丽三千一般?” 帘内映雪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光珠二婢听了甘贤这话,只笑讽道:“婢子们只晓得贤哥哥确是寡人,孤家寡人的寡人!” 甘贤被这两个伶牙俐齿的奚落,却半点都不恼,只笑吟吟道: “由着你们,等你们见了我的英明神武,自然甘拜下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