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灰了,老身想着怎么也得找那姓陈的驿丁对质,可方丈只说这件事他晓得了,让老身先回去,老身也确实因为女儿出嫁,事如乱麻,就只好先回了。 可这半年来,老身人虽然一直住在乡下,可心底还十分记挂着这女娃后来到底遭遇如何,所以这回女儿有孕让老身来陪着,老身就顺道过来风月寺了,哪晓得又赶上方丈不在。” 连映雪听了这半天话,心下已有了头绪,那老妪歇息好了要走,连映雪却忽而撒谎,骗她方丈午时就会回来,请她到厢房坐着,那老妪听了一喜,跟着连映雪进了风月寺,先在上回慧明以茶待客的静室里歇下了。 连映雪则回房内取了那把红骨伞,撑将开来又认真把伞上那梅花诗看了一遍,散落的梅花似血,题道: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闻。” 她此时心如了然明镜,握着这伞到了大雄宝殿,对正敲着木鱼念着经的慧明道, “小和尚,寺里的猴子很快就能从官府中放出来。只不过劳烦你去请南宫瑜,令他带上纨素姑娘,另外请他召齐姑苏捕头、姑苏驿周驿使、陈老伯和陈小哥一同过来,就说阁老之死,我已经查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都已给出,人物都已登场(慧明,方丈,纨素,南宫瑜,姑苏捕头,周驿使,陈老伯,陈小哥,猴儿,老妪,阁老) 劳烦施主们猜一下凶手是谁?除了阁老自杀这种答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海晏河清 寺园晴昼,暖风暄和,静室的门窗皆开了,与长长廊院相通,倾进日光,一应众人铺席而坐,檀香轻烟,从青玉镂空小香炉里袅袅而出。当中上席自然是南宫瑜,他端坐看这满室中人,连纨素的父兄都来了,不由镇敛眉峰,仿佛有不好预感。 陈小哥、陈老伯坐在周驿使身后,皆有些局促不安,看陈老伯似乎病体初愈,脸色尚可,但仍以粗布覆额,稍避头风。周驿使见是南宫瑜前来,面色恭敬,自知此处尚轮不上他说话,也不敢请教是何缘由,只能屏气敛容,作小伏低。 陈小哥则望向南宫瑜身畔静坐着的妹妹纨素,黛眉绛唇,清雅时难掩殊艳,尤其自从她跟了南宫公子,举手投足更是脱胎换骨一般,添了三分清贵,他这个做哥哥的一面喜悦,一面也有些自卑,他自问低贱粗糙,旁人断不会以为他是纨素的兄长,许多次甚至连他都不禁怀疑,他俩并非亲兄妹。 连映雪与南宫瑜相对而坐,她公子打扮,素雅深远,身后端坐着两个清秀小和尚,仿佛禅门侍童,别有一番妙趣。乡下老妪则坐在南角一侧,见一室各色人等,正不知何意,却见静室外忽然来了五六位带刀捕头,当头的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着皂靴锦袍,迈步飒飒有风,一看便知是行武出身,最难得有一段风度雍容,不单是鲁莽武夫,倒令人多看几眼,只见他嘱咐了随从捕头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门来,朝南宫瑜抱拳行了个礼,依礼坐在了右旁席垫。 南宫瑜向他引见连映雪,道: “朱捕头,这位是我的一位旧相识,自号麒麟公子,因他在断案上颇有心得,这次阁老命丧姑苏,他恰巧又作客姑苏。我素知朱捕头杂冗缠身,恐怕难以分心,所以贸然请他插手,朱捕头不会怪罪罢?” 南宫瑜说得这般客套,这位朱捕头自然识相,道: “南宫公子一片好意,朱某道谢还来不及,断不敢推辞。” 朱捕头打量了连映雪一眼,虽则他从未在江湖中听闻麒麟公子这个名号,但见这位公子仿佛文文弱弱、不堪一击,气息却稳而平,轻而慢,多半是个内家顶尖高手,他不敢小觑,朝连映雪微微点头致意。 南宫瑜见众人已齐,这才请连映雪道: “这宗命案隔了月余才请你来查,本是没线头的乱麻,难得你竟查清了,我凡夫俗子,身处团雾,还要劳烦你指点迷津。” 连映雪想这南宫瑜未必查不清,只怕是他忙着和纨素姑娘享浮生清欢,懒得出手罢了。她不敢倨傲,沉静道: “佛戒贪嗔痴,因三者皆令人昏乱,恐怕杀阁老的凶手,回头来,也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竟然沾了无辜人命。” 连映雪拣起膝边那把红梅骨伞,撑开了,置于众人面前,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