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陛下左拥右抱那会儿来的。” 刘炽失笑,牵着她的手来到御座前,居高临下地对明月奴说道:“夫人,你该走了。” “陛下!” 明月奴俏脸通红,不敢相信刘炽会这么对她,会这么干脆地撵她走,居然还是当着云梦的面!他就算不知道云梦与她不对付,但她们都是他的姬妾,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呢? 刘炽又道:“夫人既然怀着身孕,就该好好歇着,不要到处瞎逛,你都是生过一胎的人了,怎能这么任性。” 明月奴的俏脸刹那间变得雪白。 明明是他宣召,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瞎逛?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恩宠,喜爱你的时候,连脚丫子都抱在嘴里啃,一旦厌倦了,连呼吸都是错。 刘炽不再看她,将方才跟她说的话又对云梦说了一遍。 云梦的反应跟他预计的一模一样,她只是淡淡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刘炽感兴趣地问:“那阿梦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不可能?” “女妾想问陛下对大将军有几分信任?” “我刘家耽误他二十年光阴,累他不惑之年没有子嗣,他却一直忠心耿耿,无怨无悔,我自然对他是十分信任。” “那陛下觉得大将军对冠军侯有几分信任?” “自然也是十分。”刘炽想起赵破虏与魏无恙并肩作战十年,曾将和亲密旨透露给他,还一次又一次为他求情。 云梦拍着巴掌,笑得灿烂。 “所谓爱屋及乌,就是陛下喜爱大将军自然就会喜爱冠军侯,陛下相信大将军,自然也就相信冠军侯,而女妾相信陛下,所以女妾相信冠军侯不会投敌。” 她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大母在世的时候就一直说他天生适合做皇帝,别的不敢说,起码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次临时出征有些仓促,三路大军的表现也着实令他失望,但他没有亏待魏无恙,给他的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士兵,最好的战马,最好的粮草,甚至连最好的女郎都给了他,他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怎么选择。 刘炽心情大好,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掐着她小巧的下巴调笑。 “我看看这小嘴巴里是不是偷吃蜜糖了,怎么说的话儿也带着甜味?阿梦说得对,我就是爱屋及乌,我对你也一样。所以好阿梦,给我生一个孩儿吧。” 云梦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明月奴,羞涩一笑。 “送明月夫人回宫。”刘炽会意,抱起云梦朝寝殿走去,不忘回头对吩咐王卓,“让大将军继续找。” 明月奴一把甩开来搀她的王卓,在心腹宫婢扶持下慢慢起身朝殿外走,走不了多久回头对宫婢交代几句,宫婢连连点头领命而去,她这才觉得堵在心里的那口气顺了不少。 哼,谁让她难受,她就让谁不好过。可惜啊,看不到刘芳洲知道魏无恙尚匈奴公主的精彩表情了。 ……芳洲接到京城加急来信,打开一看居然是云梦写的,她一目十行,还没看完就乍然变色,扔掉锦帛,跌跌撞撞往后院跑。锦帛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张宝捡起一看,也是巨骇。 她匆匆撞开刘康书房的门,一张嘴就把他吓住了。 “阿翁,无恙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她面色惨白,一脸焦急,不光嘴唇,全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抖,好像随时都能栽倒在地。 刘康把着她的肩头,对六神无主的女郎说道:“腓腓,你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经过跟阿翁说一说。” 随后进来的张宝赶紧将锦帛拿给他看,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肃穆。 “腓腓,姑且不说给你发信的人是何居心,光看无恙的处境就是一个死局,你去了根本帮不上忙。” “我知道,我全知道,可我不能不去。”女郎抿着唇,紧紧盯着自己脚尖,字字清晰。 屋子里很静,只有轻而无奈的叹息,被窗外的风一吹,飘得四处都是。芳洲缓缓抬头,双膝着地,坚定而倔强。 “女儿心里什么都清楚,可女儿更清楚,这一趟非去不可。于公,他数次救我父女于水火,恩同再造;于私,他是女儿至爱,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阿翁跟无恙是女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缺一不可,女儿虽然帮不了他,但能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