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哥儿却只不喜欢它,看也不肯看,明沅知道将军是再要不回来了,除了她,那些丫头婆子,连着明洛明湘也都来劝,不过是只狗儿罢了,若是不喜欢猫儿,再去求一只狗就是了。 只怕对纪氏来说,也不过是只狗,玩物罢了,还较得什么真,她赏了吃食宠物下来,又单给了沣哥儿一套文房四宝,好一块嵌金贴银的墨,雕的连中三元,算是给他的开蒙礼。 开蒙礼是开笔那一天就已经给过的,这一个算是补的,沣哥儿谢着接过来,心里想的却还是黑背将军,他怕穗香丁香两个养活不好它,同茯苓还说了好几回,说将军要喝米汤的,吃碎碎的肉,得拿牙咬碎了再喂它吃。 沣哥儿时常可怜它只能吃米汤,桌上有了肉,就偷偷的扔一块儿给它,将军直摇尾巴,可它尾巴摇的欢,却咬不动,歪着脸把肉撕下来,怎么咬都嚼不烂,还想硬吞下去,叫九红掏了出来,它那小乳牙,却已经知道这是争食的,还张嘴去咬九红,叫九红提起来拍了一顿屁股。 沣哥儿知道它不会吃,又没有狗妈妈教,怕它连肉都不会吃,自家把肉咬了,吐在手里喂过一回,将军吃得欢实,自此沣哥儿便让茯苓把肉捣烂了拌在粥汤里喂给将军吃,明沅夸他的话全说给了将军听:“真乖,吃的多长得快。” 他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明沅往后等将军长大了,变成威风的大狗了,就能带了它上山去抓野兔子:“柱子家的大黑就会捉野兔,还给柱子叼过小兔子回来的。” 这么精心养大的,在他眼里怎么只是一条狗呢,是以别个劝他,明沅从来不说,到得后来,便叫丫头们少提,反倒常把那猫儿抱出来,还逗引着沣哥儿给它起个名儿。 明沅知道无法,又不能看着沣哥儿沉默下去,他才这么点子大,便已经尝到这般滋味,心里不忍,却还希望他赶紧忘了,让采茵扎了一个龙眼大小的彩扎球儿,就在罗汉床上抱了小猫儿,拿它粉红色的小爪子去推那个球。 沣哥儿原来不肯看,一屋子丫头都在凑趣儿,他没忍住,扭头去看一眼,见猫儿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盯住花球,先还是由着明沅捏住它的爪子去玩,再后来,它自个儿歪歪扭扭的翘着屁股去推,小爪子一拍一拍,推的那球动了,就机灵的跳开两步,等那球不动了,便又再跳过去推。 把那球儿当作猎物,反剪着身子,尾巴打成一个圈儿跳过去扑住了,可它身子太短,跟着球滚,一个翻身才把球给扑住了。 沣哥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再看两日,他就肯摸一摸猫儿,抱在怀里,揉它的下巴,可却只不肯给它起名儿,还是明沅给猫儿起了个名,原来那只叫黑背将军,这一只是猫儿,又生的这么毛团团的,便不起那威风的名字,因着是只黄猫儿,身上却有一团白,就叫它一团雪。 沣哥儿渐渐肯把它抱在膝头,摆在案边,这只猫儿是个傻大胆,放在书案上也敢滚下去,娇滴滴的喵两声,又爱啃小鱼骨头,沣哥儿有了代替黑背将军的宠物,又要他操心一团雪的吃喝,倒又活泛起来。 采菽往正房送衣裳给姐姐,见着了官哥儿跟狗玩,难得同姐姐卷碧感叹一声:“我们姑娘也难呢。” 卷碧手里拿着扎花样子,奇一声道:“不过一只狗儿,原说要送回去的,官哥儿只不肯,抱了不撒手,还能硬抢不成。”她说了这一句又道:“哪能委屈了哥儿。” 采菽便不再说话,坐在廊下看见官哥儿追着黑背将军跑,将军才来的几日吃不下睡不好,一直拿鼻子去闻,约摸是想找回家的路,可它本来就是小狗,等呆的时间一长,便把旧主忘了,如今又有了个新名字,叫哮天了。 官哥儿有了这狗跑动的也多了,他蹿得那样快,后头的小丫头撒开了脚追,一院子笑闹声,还专叫下边人给哮天做了个狗窝,上边还刻了它的名字,拿牛皮揉制了绳子出来,哮天叫牵了,呜哩呜哩的围着官哥儿打转。 日子滑到七月,红云宴开宴在即,颜连章能带着妻子进宫去赴宴会,家里也叫他徇私藏下两株荔枝树来,糯米荔正挂果,太液池边上一圈,坐在船中行在湖面,远远看却却是万丈红云。 圣人龙颜大悦,先同元贵妃两个泛舟游了一圈儿,把该吃的该玩的都玩过一回,这才摆了红云宴,又请官员一道贺他五十圣寿。 家里这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