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她,邵萱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太子伸手想要拉她起来,她飞快地抱住头,缩成一团。 太子愣了下,不屑地缩回手:“没出息。” 邵萱萱仍旧维持着那个地瓜一样的造型,头顶上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刚才遇到什么人了?” 邵萱萱想起那个女孩抱住自己痛哭的模样,总是有些不忍:“……蒙着面,天又黑,我也没看清楚。只听她喊我师姐,说要、要救……要带我出去,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拉着我就跑……” “救你出去?孤这里这么不好?” 邵萱萱果断地出卖灵魂,飞速摇头表忠心:“很好!东西都很好吃!” 就是人不好,一不留神就得挨骂甚至挨打。 太子虽然知道她怕自己,被拍马屁总还是高兴的,蹲下来摸了摸她脑袋:“这里既然这么好,你又是借尸还魂来的。”太子也蹲了下来,“她说救你,你就相信了?” 我当然相信,她不打我,也不掐我!难道不信她信你吗?! 邵萱萱心里的小人在咆哮,面上一点儿端倪也不敢泄露,继续小心翼翼地应对:“她抱着我哭得那么伤心,我、我就想……肯为自己落泪的人,总是不会骗我。” 太子闻言呆了一呆,随即嗤笑一声,除掉她脑袋上的帽子:“你倒还有几分君子之心,可惜这世上,终归没那么多可靠的眼泪。就是流过血结过盟,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区区几滴眼泪,值什么?” 邵萱萱抿着嘴巴,瞅着地上自己的倒影,心道:这小变态不但多疑,居然还有点多愁善感,要是送去少管所,肯定是铁窗泪之类节目的骨干演员。 毕竟还小呢,不论古今,少年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毛病还真都是一样一样的。 “一直低着头干什么,”多愁善感完,忧郁少年的口气又变得森冷起来了,“撒谎了心虚?” 邵萱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微微往上挪动了下视线,拿他的手腕上当新的落眼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太子也懒得纠正她了,又问:“就算天黑瞧不清楚人,是男是女总该认出吧?” 这个倒是可以回答的,邵萱萱干干脆脆地回道:“女的。” 太子的眉尖蹙了起来,迟钝如邵萱萱,也觉周围的空气都寒了好几度。 又说错话了?! 她惊恐地抬头想要观察下太子的脸色,对方却不打算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太子一掌拍在她后背,正落在她被假山石硌到的后背上:“女人压着你在假山里亲热?”说着,还刻意抖了抖她的衣服,抖下来不少碎石屑。 那些假山石又陡又锋利,蒙面女孩压得又狠,邵萱萱背上的衣服给划破了好几道,不但有碎石屑,还有在花木下躲藏时蹭落的一些茶花叶子。 猛一看去,确实很像跟人打完野(和谐)战回来。 邵萱萱给他这么一按,撒了止血药粉的细碎小伤口登时又开始渗血了,疼得龇牙咧嘴:“真是女的,身上一股……一股很重的兰花香。” “兰花香……”太子沉吟了片刻,盯着她皱成一团的苦瓜脸,“当真不是男人?” 邵萱萱“嗯”了一声,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 太子显然注意到了,立刻揪着不放:“又眨眼睛,还说没撒谎!” 邵萱萱赶紧瞪大瞪圆眼睛,一瞬也不敢瞬:“风吹的,刚有、有沙子进去了。”说完,还用力睁大了好几次,硬是瞪得两只眼睛酸胀不已,滚落下来两大颗泪珠。 那位“师兄”今天来过储宫呢,没准还跟太子见过面,一旦说漏嘴,恐怕也就要遭殃了! 邵萱萱承认自己有点小小的愧疚心理,总觉得自己都已经占用“聂姑娘”的身体了,怎么也不能再帮着太子这种变态残害她的朋友。 太子却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哭的,有些无趣地松开手起身:“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