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地拿出了胡至宗的通行文书,声称他们是福州城内有名的富户刘万才家的下人,此刻护送刘万才的六夫人到城外的寺庙上香许愿。守门的士兵们见文书上有胡至宗的印章,掀开帘子看了看,只有顾水璃和小桃两位女子坐在里面。此刻王思彤也躲进了隔板后的密间,不过他的大刀透过隔板的缝隙,仍然搁在顾水璃的后背上。 士兵见顾水璃和小桃也是神情自若,便不疑有他,直接放行。 一行人顺利出了福州城,王思彤又回到了前面的车厢,却只字不提放顾水璃的事情。他背靠车板,默然不语地盯着福州城的方向,面容阴鹫,布满血丝的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喂,你不是说顺利出了城就放了我们吗?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顾水璃忍不住说道。 王思彤收回了思绪,讶异地看着顾水璃,“我什么时候说出了福州城就放你们?这一路上要过的关卡还多着呢,我怎么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危险。再说……”他上下打量着顾水璃,露出了几分暧昧的笑容,“你不是我三弟的女人吗?为什么不死心塌地跟着我们走,还老想着回去?你以为你的那个参将大人还会要你这个通敌的女人吗?” “你——你卑鄙,下流,无耻……”顾水璃气得大骂,不一会儿,窗外响起了乔子渊温润、沙哑又疲惫的声音,“顾夫人,委屈你了,你放心,我……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顾水璃安静了下来,看到对面王思彤似笑非笑的无赖面容,一阵气闷,她干脆合上眼,靠着背板装睡。 中午他们在荒僻之处休息用膳之时,乔子渊借送食物之机,不无歉意地轻声告诉顾水璃,他暂时无法说服正处在丧父丧兄巨痛中、性情怪癖的王思彤,再加上此刻这些人都是王思彤的手下,他只能另寻时机想办法放了他们。 顾水璃神色木然地嚼着馒头。方才,王海已经苏醒了过来,他弄清了现在的处境,只是仍是全身无力,再加上双臂被绳索绑在背后,更是无力反抗。他对顾水璃的误解并未解除,便只能将头扭向一侧,无声地抗拒着她。八公被下的药量更多一些,此刻仍未醒,它的四肢也被绳索绑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王思彤的手下途中好几次要杀掉八公,都被顾水璃厉声呵斥了回去。简短的休息后,他们又一次上了路。 这一路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只要遇到关卡,乔子渊就拿出胡至宗的通行文书,随便编上几句话,便获得放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又赶得急,两日后,当顾水璃听到了海浪的拍打声之时,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海边,而她的使命也终于即将结束。 下了马车后,已是日暮黄昏时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小渔村,有着稀稀拉拉的十几栋破茅草屋,但看王思彤手下兴奋的样子,估计这里也是他们的一个秘密基地。因为顾水璃曾听孟云泽提过,自从朝廷下令实行海禁,板寸不得下海之后,许多渔村都已经荒无人烟了。 果然,不一会儿,从茅草屋里跑出了十几个男子,激动地围了过来,惊喜地叫着“二爷、三爷”。 王思彤顾不得多寒暄,随意点了点头,迈开大步便往海边走去。他的手下仍挟持着顾水璃他们一并往海边走。 乔子渊拦住了他,“二哥,我想过了,我们此去太危险,我不忍心顾……水璃跟着我冒险,不如先让他们回去,等我们东山再起了,我再来接她。” 王思彤淡淡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冷冷道:“不行。你小子骗不了我,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什么相好。她既然是那姓孟的妻子,我就一定要带上她,将来有一日我们打回来的时候,总会有这个女人的用处。” “二哥,你——”乔子渊伸手去拦他,王思彤的手下立刻围在了他的身旁,虎视眈眈地瞪着乔子渊。 孤立无援的乔子渊只好作罢,百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给顾水璃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乱。 顾水璃见这些人都只听命于王思彤,也知道反抗无益,只能被胁迫着往海边走去,小桃紧紧搀扶着她。王海仍被捆着胳膊,被两个男子推搡着往前走,而仍在昏迷之中的八公却被他们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顾水璃见他们准备将装着八公的麻袋扔下,停住脚步大声喊道:“我可以随你们走,但是,你们若伤害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的狼,我就立即死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乔子渊也道:“二哥,顾夫人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做得太过了。” 王思彤回头看着他们,想了想,冲着他的手下点了点头,随意道:“那条死狼也带上吧。” 十几个人分坐了四艘小渔船,在暮色的掩饰下,向着茫茫大海驶去。此时风浪甚小,渔船平稳地行驶着,当一轮孤月挂在了正上空之时,顾水璃发现他们居然靠了岸。 上了岸,是一个小岛,月光下,可以看到小岛上处处是崎岖险峻的山石、郁郁葱葱的灌木树丛,想必又是海盗们的一处海上秘密基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