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好心,她不想看到你,你走!” 她推着徐世衡,偏她个子原就比同龄人娇小,哪里推得动他。那徐世衡身子微微一偏,便躲开了她的手,直气得翩羽的眼圈都红了。 见她眼里含了泪,那徐世衡的眼圈也跟着红了,却是又扶着那墓碑,哑着声音对着那碑后的坟茔道:“小妹,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说着,竟当着翩羽的面落下泪来,直把翩羽看得个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见她发呆,徐世衡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呜咽道:“我错了,我真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娘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偏我被糊涂油蒙了心,竟就是看不到,误了你娘的一生,也误了我的一生。翩羽,原谅爹好不好,爹错了,如今爹就只有你了……” 这番话,直听得翩羽一阵呆怔,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却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徐世衡的心路变化。 一开始,当翩羽以男孩的模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徐世衡和长公主一样,生怕翩羽这出格的行为影响到他的仕途。可后来经历了翩羽拒绝认父和替母鸣冤后,在生气心痛之余,翩羽的那些话到底对他还是有些触动和影响的,他不由就想起当初他和王氏才新婚时,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美好的时光,之后就算他因介意着王氏的低微出身而对她时冷时热,那王氏却是始终对他一往情深。只是那时候他不知惜福,总觉得他和长公主之间才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只是因为那王氏的存在,才令他们不能圆满而已。 而当他果然如愿和长公主结为夫妇后,他自觉自己是一心一意地对长公主和高明瑞母女。他视高明瑞如己出,即便不奢望长公主也能如此待翩羽,至少觉得她应该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顾他的孩子一二,却不想那高明瑞几次三番主动挑衅翩羽不说,且还叫他无意中听到长公主气急之下要拿翩羽替高明瑞出气的话。虽说他也知道这是长公主的一时气话,可多少仍在他的心底留下一些小小的介意。偏他一向又是个温文之人,即便心底存了不满,也绝不会主动说出去。而这一回的弹劾风波,他因替翩羽担惊受怕,便求着长公主到时候在圣德帝面前替翩羽开脱一二,不想长公主答应之后,竟又说翩羽的性情需要好好教导,又说什么希望翩羽这回能受到教训等等的话——若是换作之前,不定徐世衡还能跟着附和,可因着心底存着的那点小介意,长公主的这番话,却是叫他不由感到一阵心寒。 而心寒之余,他不由就想起王氏来。王氏哪怕出身再低,那心肠总是很软,即便别人犯了错,她也总愿意给别人机会改正。偏他如今竟失去了她,叫他想要挽回她也不能…… 翩羽被徐世衡抱着,心里一阵疑惑不解。此时的她还年少,自然不明白,这世间有一种人就爱追着天上的月亮跑,若是那月亮入了怀,便变成了一个发霉的大饼。这种现象,后世被一个叫张爱玲的女士称作“红玫瑰与白玫瑰”。 之前,在徐世衡心里,那长公主是一枚白玫瑰,王氏不过是掌心里的蚊子血;如今王氏死了,偏他对长公主又生出那么一点介意,于是那死去的王氏便变成了朱砂痣,长公主则渐渐干扁成了衣领上的饭米粒。 徐世衡抱着翩羽抒了一回情,见她竟难得地没有推开自己,便觉得他的真情许是打动了翩羽,便推开她,盯着她的眼又道:“以前都是爹不好,没能护住你和你娘,如今爹也只有你一个了,爹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护住你,你什么都不要怕,以后就只管跟着爹就好。跟爹回家吧,翩羽,啊?” 而翩羽只不过是因一时疑惑才没有推开他,如今见他这般切切,她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她一向是个敏感的人,因此她多少能感觉得出来,这会儿至少徐世衡自己是相信他对她所发的誓言的。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又好奇瞅了徐世衡半晌,仍是不明白他这变化的由来,只摇头道:“我答应了王爷,要在这里等他来接我的。” 她的话顿时便令徐世衡的眉拧了起来,道:“你不知道吗?王爷被勒令替太后守陵,那里除了太监宫女们,闲人是不许入内的。” 翩羽不禁大吃一惊。就她所知,景王不过是在皇陵替太后守灵而非守陵——这“守灵”和“守陵”虽一字之差,却是谬之千里。一个是自发的孝道,另一个,则是人人皆知的惩戒手段。 “他做了什么?!”她不由反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