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樽懒洋洋的倚着马车壁。 “晌午了,爷可要用了午膳再赶路?”郑二宝迟疑了一下,又道,“崇宁县令先头差人来报,说是在县里的吉祥如意楼备下了酒水,要请爷用膳。他人先去打点了,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候在了那里。” 吉祥如意楼是崇宁县最有名的一家酒肆了。 赵樽皱了下眉头,便不再多说。 马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已经到达了吉祥如意楼的下头。 郑二宝便过来打了帘子,拿马凳过来扶着赵樽下车,拘着身子,细心细气。 “爷,到了。” 吉祥如意楼下,除了前来迎接的崇宁知县之外,还候了一群同来跪接晋王殿下的县丞、主簿、典史、巡捕等六房吏员。 除此之外,便是人挤着人,人挨着人的那一整条街的老百姓了。 自打看见他从马车下来开始,挤在人群里那些个未出阁的小闺女小娘子们,目光一个个的亮了又亮,愣是没从他脸上移开一瞬。 不知多少姑娘,只瞧得那么一眼,便芳心暗许,目光呆住了。 崇宁小县城,啥时候能见着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再者,一个男人除了有着过人的俊美长相之外,还加上成熟、权力、英武、冷漠、疏离等等诸多勾搭女人的魅力,又岂能是这些青涩少女们可以抵挡得了的? 照常的一通跪接礼之后,明显赵樽有些烦了,甩袖便往楼上走。 “殿下留步——” 这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长得十分清丽可人的少女,约摸就十六七岁的年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突兀的挡在了赵樽的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头。 “请殿下为民女做主。” 赵樽面色一沉,不悦的眼神儿扫了一眼崇宁知县。可不管他多不高兴,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如果对于这种看似前像来申冤的老百姓不理睬,实在不符合身份。 “你有何事?”他冷冷开口。 那姑娘肩膀一抖,猛地抬头,直勾勾盯住他。 “殿下,您不记得民女了?” 哗的一声儿,街巷上好奇之声大起。好多挤在后头的人看不见热闹,在人缝儿里钻来钻去,视线通通都往他们这边儿过来了。而原本就跟在赵樽身边儿的夏初七,一双眼睛,也是炯炯的盯住那挽了一个别致回心髻,穿了身儿直领妆花袄的姑娘,好奇心快提到嗓子眼儿来了。 从赵樽漠然的表情看,他确实不记得了。 在一群老百姓灼灼的目光下,那小姑娘又道,“殿下,民女名叫莺歌,两年前殿下出征乌那,途经崇宁县时,民女曾经拦过殿下的战马,请求您为民女做主,才免得被我那恶兄卖入青楼为妓。” 她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 “可我那恶兄嗜赌成性,死性不改,在殿下离开一年多后,又故态重发,欠了人家的银子……还是将民女卖入了那春风楼,做了个清倌儿……可,昨日那老鸨子……硬是逼得民女接客,民女誓死不从才保住了身子的清白……呜,如今再遇殿下,真是天见可怜……民女想请求殿下恩准……让民女随侍殿下左右,为奴为婢,全凭殿下做主。” 哗……人群沸腾了,指指点点。 哇……夏初七却被她给雷死了。 好一番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啊。 一个敢于当街拦王爷惊马,敢于献身为奴给王爷的青楼清倌儿,不要说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都得算一个了不得的女汉子。 她觉得是个狗血桥段,却引起了众多的同情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