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陈景的日子里便全部都是赵樽。他就像影子一样始终跟随在赵樽的左右。这些年来,由北到南,从军中到京中,就陈景所知,这位爷的为人脾性,可以称得上教条和古板,从来不可能做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更不可能会有如今这样的失态与反常。 尤其是今天…… 陈景向来不多话,可他却觉得,不得不提醒多提醒一句。 “殿下,容属下再多一句嘴。属下认为,您并不乐意牵扯到前魏国公案那个漩涡里去。再者说,这位夏七小姐的身份,实在与殿下您……不太合适。即便你只是收她做一名侍妾,一辈子藏于晋王府后院之中,可一旦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于情于理,于纲于常,您都会被人耻笑,背上抹不去的骂名。” 赵樽抬头,目光冰冷的看过来,声音骤沉。 “她不是夏家七小姐。” “殿下,她是。您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她就是。” 陈景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或者可以称得上死板。 除了忠心之外,还是只剩下了忠心。 楚七的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由陈景着手调查的。 因此,他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份,楚七明明就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 当年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前魏国公夏廷赣因为谋逆罪被灭门的时候,他不保儿孙,却只保了第七女,用了一块刻有“开国辅运”字样的免死铁券换了他女儿夏楚一命。那免死铁券只有少数的几位开国辅臣才有,而且铁券还有规定,谋逆罪不可赦免。但当今圣上当年念及夏廷赣的旷世功勋,又念他子孙皆亡,独留一女,实在可怜,对于这样子的请求,又如何好不答应? 因此,当年老皇帝不仅答应了这个请求,而且还让夏廷赣的胞弟世袭了魏国公爵位,并且连他女儿夏楚与皇长孙赵绵泽的婚事都没有颁旨作废。 在案子处理完毕之后,那夏氏女额头受了黥刑,就被寄养在了其二叔,也就是现任魏国公夏廷德的家里抚养。不料,却在她与赵绵泽大婚的前一晚,那夏氏女突然不知所踪。 这个,也是一件人人皆知的事情。 而先前在清岗驿道上,当范从良之女范氏指证楚七的头上有黥刑刺字时,他们便已经怀疑到了楚七的身份,再加上后来东方青玄的几次三番折腾,综合了各种线索,陈景将调查的结果一比对,楚七的身份便算是确认无误。按理来说,得知真相,以晋王殿下的身份,就不应该再搅到那滩浑水里去了。 可如今,这算什么事儿? 陈景憋足了一口气,突地单膝跪了下来。 “请殿下三思,楚七她确实是夏氏女,皇长孙未过门的妻子。” 赵樽半眯着眼,迟疑下,才淡淡道,“本王说她不是,她便不是。” 陈景提了一口气,静默了一会儿才抬头与他对视。 终究,他无奈地作了一个揖礼。 “是,属下知道了,明儿便让人去办差。” 在他说完出门的时候,人还没有踏出屋子,背后又传来了赵樽的声音。 “陈景。” 转过头,陈景微微垂低眸子,恭声道,“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樽似乎考虑了片刻,才摆了摆手。 “明日启程前,带了她来。” …… 夏初七再一次利用烟雾弹跑了出来。 当然,她心知这一回赵樽放了水。可如今的情况已经摆明了,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