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婉仪苦着脸,“驸马爷这么辛苦,我们怎么好意思离开?呜呜,我们还是在这里守着公主吧,能侍候一下汤药也是好的。” 听她这么一说,那魏氏垂着头,也是低声儿附合,“东方姐姐说得极是。驸马爷,我们还是留下来吧,万一爷回来了,见我等都不在,一定会怪罪的。” 不提那位爷,夏初七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听魏氏这话,她便明白了过来。 说不上来那滋味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敢情她们过来探望公主是假,等着赵樽回来才是真? 可以料想,赵樽一旦回府,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来这屋。这两位如夫人,见天儿就盼着见他那么一面也不容易。她如今赶了人家走,好像是有点儿不厚道? 只可惜,她不是良善之人,不厚道的事儿做起来更是顺手。 撩眼,蹙眉,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你们都杵在这里,本驸马就没法子吃饭了。那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要让本驸马为你们腾地方不成?” 东方婉仪和魏氏都是一愣,面色尴尬了一下,却是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月毓见状,适时地轻咳了一声,软声细语地上前准备解这个围。 “二位如夫人的心意,我会转达给爷知晓的。如今公主大病未愈,我们所有人都候在这里,容易惊忧了公主的休息……不如,二位如夫人先回去,我和驸马爷守在这儿……” 不等她说完,夏初七就冷眼儿横了过去,丝毫不给她脸面。 “月大姐,你也回吧。我真怕你在这里,公主她更是醒不过来。” 她这句话太刺! 月毓漂亮的芙蓉脸一变,随即便红了眼圈儿,福身一拜。 “是,我等这就离开。” 她泪水盈于眼眶却又听话认命的样子,越发让人觉得她心地善良,处事大方,为人端庄,没有私心。可她越是如此表现,夏初七越是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好人。 人性本就自私,她从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不为自个儿打算的人。 …… 夜幕徐徐拉开了。 青棠院里掌上了灯,却静寂得有些可怕。 一直躺在床上的赵梓月,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仍是没有苏醒过来。 时不时过去探探她的脉息,又偶尔打开窗子看一看外头的天色,夏初七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坐在离床不远的炕桌边儿上,她写写画画,涂涂改改,琢磨着新法子,过了好久,才听得梅子从外头冲了进来。 “楚七,爷回来了。” 心下“咯噔”一声,夏初七的情绪顿时就饱胀了起来。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不安,都在那一刹那落回了实处。 赵十九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安的男人。 放下手里的毛笔,她以从未有过的急切,飞奔向门边儿。自己也没有去琢磨那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心情,自以为是为了梓月,却不知那脚步里,有多少是含了自己的焦渴。 一奔出去,她便撞入了一个怀抱。 男人黑色的织锦披风,带着独属于军营的锋芒和英气,透着一股子夜晚的冷峻孤绝气息,轻飘飘地落入了她的鼻腔,随即,蔓延到了心坎儿上。 “你总算回来了,梓月她……出事了!” “爷都知道了。”赵樽一只手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却望向了不远处层叠的纱幔里,静静躺着却无声无息的赵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