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难得认真地告诉他。 “赵十九,其实眼下这个日子,才是我最喜欢的呢。不必克制,不必计较,不必害怕,不必奢求未来,我们只需安静的感受余生的慢慢流逝,好好享受就成。看火光,像夕阳,将沸水,做温泉,堆金银,为鸟兽,闻雾气,如听泉。” 说到此处,她停顿片刻,揶揄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另外,最紧要的是,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陪你共赴黄泉。这种好事,你偷着乐吧,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她是洒脱的。 可对于爱她的人来说,却是煎熬的。 赵樽想她活。 这样的阿七,应当好好的活。 他喉咙哽咽着,看着她恬淡的脸孔,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是,很好。” “既然这般好,我们不该做点什么?” 绕来绕去,她又饶到了那点事上。 赵樽微微一愣,唇角扬起,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一丝笑意,“我以为,阿七第一爱财,第二才是色?如今这黄金满屋的地方,你不是应当更喜欢看钱财?” “这你就不懂了。”夏初七托着下巴,笑嬉嬉地道,“赵十九,还记得我在清岗县时写给你的卖丶身契上写的愿望么?” “嗯?”他狐疑,不知她为何发问。 “貌好器粗,黄金满屋。” “……” “如今黄金满屋,已经实现,姑娘我就差一个貌好器粗了。如果能得偿所愿,也不枉此生,死而无憾了。好心人,能不能帮帮忙,完成一个垂死之人的最后心愿?” 她眨着眼睛,说得极是欢快。 赵樽眸光微微一眯,叹息。 “你这妇人。” “如何?爷,你是不是心动了?” 她看着他,就像在京师奢华的京师晋王府,或在漠北凄风苦雨的毡帐中一样,将自己偎入他的怀里,假装只是在与他围炉夜话,天亮了,太阳就会升起来。 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烟雾茫茫,光影婆娑。 若不是有三日之限,这确实是美好的日子。他的手,慢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淡淡问,“阿七,你当真不觉得这般陪我赴死不值得?” 她微翘唇角,头靠在他肩膀上。 “我说很后悔,你信不信?” 他说:“信。” 她问,“我说我若早晓得今日要死,早就把你吃干抹净了,你信不信?” 他愣了愣,笑了:“信。” 她嘴里嘻嘻有声,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肩膀,懒洋洋的说,“那赵十九,我表白了这样多,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是做呢,是做呢,还是做呢?” 赵樽看着她,奇怪的皱眉。 “做什么?” “呃!”夏初七差点咬到舌头。 她郁闷地瞪他一眼,突地反应过来,他似是不懂那个词的。想想,不由又好笑地“叽叽”一声,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呵一口气,拔高嗓子大喊,“做那个……爱!” “嗯?什么?”他果然不懂。 夏初七哈哈大笑,觉得这场面太过喜感,太偏离忧伤轨道,太不像死亡约会,赶紧清咳一下,换了个表情,满脸羞红的对他说:“意思就是说,良日美景剩三日,洞房花烛赶紧来。郎君,你愿是不愿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