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回到车上翻腾一阵,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夏东柘只好折返回来找钱光宇。 钱光宇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正和其他组员开会讨论防疫工作。夏东柘的话让他微微一怔,继而有些生气的看着学生,“你又想干什么?外科你擅长吗?别忘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不顾情面的呵斥让在场的几个专家纷纷侧目,他们或好奇或嘲讽的打量起这位“不务正业”的年轻人。谁也没想到,被骂的夏东柘非但没一点生气,反而走近批评他的老师,从离老师很近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包。 手颠了颠那个包,夏东柘笑笑,“老师,现在外科主任的爱徒当年的实习成绩可是第二。” “臭小子,在这吹牛不怕回去被外科那群人削。” 先回得去再说吧。夏东柘又笑笑,没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拿着线,用一句“知道了”敷衍掉了老师对他的嘱托。 钱老师,我并不想安全呢。 可是,当他真的投入到救援中去时,脑子里的这些杂念也随即消失了。 地震现场真的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夏东柘拿着缝合线,才踏进破坏最严重的废墟中心,甚至连下一步跑去哪个方向帮忙都没想好,便听见一声大喊:“这里有一个压着呢,谁来搭把手,帮个忙!” 喊声穿过满是尘土的废墟,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夏东柘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随即顺声望去。目光所及的一处缓坡上,灰头土脸的汉子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正试图托举起面前那块青灰色的水泥板。 汉子长得瘦小,那块水泥板对他而言又太大,他一边吃力的做着托举,嘴里还哼哼着寻求帮助。 情况紧急,夏东柘再没多想,几步跑了过去。 “什么情况?” “有娃,下面有娃……”终于有人来帮忙的喜悦让汉子已经满是泥污的脸上露出个笑容,眼角的细纹变得更紧密,他眯着眼,想朝夏东柘招手却无奈分不出手,只好点着头,“小伙子,搭把手,把这个挪开,救娃出来。” 汉子的喜悦并买感染到夏东柘,脚选了块看起来结实点的地方站稳,他弯下腰顺着水泥板的缝隙朝里面看去。石板夹着残破的墙面,形成一个回形的夹角,光线所及地方看得见一个小男孩正奄奄一息。 夏东柘直起身,对着汉子摇摇头,“得再找几个人,就我们两个搬不起来,下面连着钢筋呢。” “那咋办?”汉子低下头,掂量着手里的分量,“要不你去叫几个人,咱们一起把这个东西搬走,再晚娃怕等不及。” 夏东柘点点头,回身四下里看了看,第一批救援力量才到,人手不足,本地的也没几个手是闲着的。 “我去找人。”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帐篷那边找老师他们来帮忙。才下了缓坡,步子甚至都没来得及迈出去,他整个人便被来自地下的一股强烈震颤震得愣在当地。 残屋破垣再次崩裂的声音好像十几台推土机从四面八方朝耳边碾压,天崩地裂的感觉让他甚至连手足无措的时间都没有,人便跌倒在地上,背上很快砸下来一块从坡上倾塌而下的房板。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双手勉力护住了头。 什么是天旋地转、什么是身体不是自己的,那一刻的夏东柘总算体会到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身下的震荡终于停止了,脑子依旧嗡嗡作响。艰难的推开压在身上的栅板,夏东柘咳嗽着起身。 如果不是废墟间正冒着的成股尘土,或许他会以为刚刚并没发生什么余震,这里还是这里。 突然,他眼睛仿佛凝固住的瞪视着远方,刚刚的汉子还站在原处,只是胸口多了根正在滴血的钢筋。 呼吸瞬间凝滞了,连带着心跳。回神后的他连滚带爬地跑上坡,确认那人已经没了鼻息。血在滴,托举的动作还被汉子保持着,那一刻,夏东柘第一次觉得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