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几件主要的事,记挂在心的是秦家送银子的事情,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袭朗道,“我让他们等我回来再说,下午我去趟秦府。” 香芷旋又问起袭刖的事情:“我也不好细问他,后来都办妥了吧?” 提起越来越争气的袭刖,袭朗笑容里透着欣慰,“都办妥了,本也不是大事,他只是怕影响我。水至清则无鱼,他日后就明白了,眼下这般谨慎自然再好不过。” 香芷旋愈发心安,这才说起今日的事情,感叹道:“你们这些朝廷命官也不易啊,想要让皇上同意就只能投其所好,可如今能投其所好的因由,只有仁孝二字。” 要不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的是这样一个皇帝,用刀架在袭朗和蒋修染头上,他们恐怕都不肯做这种事。 袭朗笑道:“你明白就好。” 这种事其实也是因为皇上骨子里重武轻文。这些年屡次用兵,丝毫不愿迁就外敌内患,惹得多少人心存不满。是因此,皇上更要抓住一些大事小情彰显仁孝。以前要让天下皆知他与太后母慈子孝,不给太后竭力干涉他军政的余地,如今要将这仁孝二字诠释得尽善尽美。 他们这些武将出身的朝臣,想要达到目的又让皇上欣然应允的时候,只能费尽心思的把事情与仁孝二字联系起来。 其实,这也是帝王与很多臣子之间无言的默契。帝王从心底偏向武官几分,武官反倒不好意思恃宠而骄,凡事就愿意揣摩皇上的心思给他个最好看的台阶。 蒋修染那个人,别人走过的路,他肯定不想走。但是到了如今,是没可能另辟蹊径了。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杜绝皇上赐婚、官员上门提亲,他以后的麻烦多的是,绝无安心等待元娘的可能。而最好的理由,只有这一种。 午间,夫妻两个用完饭,袭朗取出一幅画,“在外面画的,你看看。” 香芷旋作画所有的功底都用在那些线条简单的画作上了,他则擅长工笔画,只是很少有那份闲情。 她以为他画的是在外看到的引人入胜的风光,徐徐展开来,却发现画的是她和两个孩子。 画里的她笑盈盈站在庭院中,怀里抱着个小女孩。那孩子搂着她的脖子,便无法看清样貌,是通过发髻衣服才能辨出是女孩。 一个小男孩则正扯着她的衣袖,仰头看着她,似是在要她抱。 她看得一头雾水,“你画的这两个孩子是谁啊?家里只安哥儿、宜哥儿两个。”从不记得自己抱过哪个小女孩儿——从到京城,都没见过小女孩儿。 “画的是我们以后的孩子。”袭朗略显遗憾地道,“原本想多画几个……” “你闭嘴吧!”香芷旋哭笑不得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谁要给你生‘几个’孩子了?” 他却是一偏头,吮住了她指尖,眸中笑意深浓,“你啊,这事儿可轮不到别人办。” 香芷旋的心突突直跳,慌忙抽回手,强作镇定地道:“你们袭家好几代才出了冬儿一个女孩子,你画的不对。” “都是男孩儿也行,多几个混小子闹腾你,家里可就热闹了。”袭朗笑着审视着她已飞起霞色的小脸儿。最近他总是在想这件事,因为想来想去,他生活里若还有欠缺,便是孩子了。 “还要你说?”香芷旋唇角含着笑,将铺展在大炕上的画卷收起来,“只是你打算得太早了点儿啊,要是没那么顺利,我岂不是要急死了。” 袭朗就问:“不怕疼么?”说实话,他还是很担心这一点的,怕她始终因为畏惧疼痛而抵触。 “原来特别怕,一想到就怕得想上吊。” 袭朗笑起来。 “可是,现在不怕了。”香芷旋看着他,水光潋滟的一双眼睛闪着因为憧憬、喜悦焕发的光华,“生孩子只是疼一阵子,而我们余生都有孩子陪着,那样才圆满——这是最要紧的。”末一句,她是一本正经的说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