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听的云里雾绕,问:“那傅总下一步怎么走?” 傅笑寒合起眼皮,仰靠在椅座上,道:“且走且看,我自有分寸。” 陈杰缄默不语,所有人都以为傅笑寒气数已尽、大势已去,羞愧的不敢回家过年,但他深谙傅笑寒的本性,他和傅笑寒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幼年时的傅笑寒敏感自卑,是班上所有同学的欺负、嘲笑对象,小傅笑寒明明长得唇红齿白、秀气可爱,十分招人喜欢,但衣服永远穿不干净,作业本永远都交不齐,说话永远唯唯诺诺的,如果他现在不是傅笑寒的助理,他压根不会把傲然出众的傅氏总裁与记忆中那个灰暗可怜的小孩联想到一起。 有件事陈杰印象最深刻,二年级期中考试,小傅的数学拿到了全班第一,这原本是件格外光荣的事,萿在小傅同学身上,班里几个学生每天都向数学老师打小报告,说小傅是靠作弊拿到好名次,甚至有家长都向老师反映担心小傅会带坏风气。后来,数学老师出了一份很难的试卷让小傅重考,小傅不会答,全班第一是作弊得来的谣言自然成了事实。接下来的半学期,无论大考小考,小傅的数学成绩永远都是倒数几名。 唯独一次考试例外。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是数学考试,考试结束后,数学老师收齐了全班学生的试卷,把试卷锁在办公室的书柜中。但当晚,办公室突然着起大火,好像是数学老师吸完烟,随意扔烟头引起的火灾。全班学生的试卷付之一炬,只能重新参加补考,数学老师的疏忽差点酿成了大祸,最终被学校开除。 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后,小傅的数学成绩依旧位列倒数前三名,脸上愁云惨淡的,十分沮丧可怜。 陈杰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傅笑寒本人,那天晚上,他考完试回家的途中,发现有东西遗忘在学校,便返校去取。取完东西后,他看到小傅用一把钥匙打开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偷偷摸摸地进去后,不知捣鼓了什么,很快又平静地走出来,锁好门便离开了。 陈杰知道数学老师被开除与年幼的傅笑寒脱不了关系,但当时,他也挺讨厌那个势力刻薄的男老师,便把这件事埋藏于心。直到他在再大了点,知道报复二字的含义,才惊叹不到10岁的小孩心思竟然如此复杂深沉。 “在想什么?”傅笑寒盯着他的脸,冷声道。 “没什么,想我爸妈了。”陈杰的身世与傅笑寒挺相似,他是孤儿,一直寄靠在叔叔家长大成人。 “陈杰,如果未来某一天,我穷途末路,你还会帮我吗?” “当然。我不帮你,帮谁!” 傅笑寒拍拍陈杰的肩膀,眼睛恢复黯淡无光,低声道:“爷爷肯定熬不过这个春天,爷爷死了,傅氏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我呢,在傅家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想给自己留条生存的后路,不然这辈子注定活在爷爷或云琪的阴影之下。陈杰,你懂我的处境,傅氏现在的江山有一半是我打下的,我应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爷爷不肯再任用我,把我当成狗一脚踹了,那我只能靠自己。” “这个过程,我需要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纪绍辉。” 陈杰目光坚定:“新总裁上任之后,你离开龙城,当时我还很担心,你会想不开。但现在傅总这么说,我很欣慰,这才是你啊,我心中的傅笑寒。” 傅笑寒微微一笑,继续闭目养神。 当晚,傅笑寒马不停蹄地又赶到医院,老爷子的病房里贴满了符咒,几个穿道袍的白眉老人坐房间四个角落里,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老爷子在拍什么古装电视剧。 几位大师做完法,傅笑寒推门而入。 傅融全身插满了管子,但红光满面,看起来精神抖擞。 “爷爷。” 傅老爷子听到有人叫自己,还以为是傅云琪回来了,便道:“云琪,过来。” “我不是傅云琪,我是笑寒。”傅笑寒表情沉痛。 “你不是在湖南吗,怎么回来了。”老爷子冷声道。 “担心您的安危。” “呵呵,担心我,我怕你们巴不得我出事吧。别以为你在外地,我就不清楚你的情况。”傅老爷子咳嗽了几声,“在那里近两个月竟然一事无成,还好意思回家。” “爷爷……” “行了,我不想听,你是不责怪我不让你当总裁,所以辅助云琪不积极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