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冲着简顷北一指池乔期,“池乔期。” 六个字,算是互相介绍完毕,简短的不带任何多余的称谓,是他一贯的风格。 池乔期微微点头打招呼,也没过多的言语,“好。” “早就想认识。”简顷北言语直接,眼神里有种孩子般的可爱。 池乔期读得懂这份友好,却没理解透简顷北话语里的意思,对于初次见面的他们,只以为是必要的客套。 于是点头微笑,同样客套回去,“简先生客气了。” 短短的六个字里,其中的三个,意外的引起了简顷北的不满。不过相对于最早之前简言左对于这个称呼的不满,简顷北的不满显然只局限表面。 “要是随家里叫呢,就叫顷北。要是随那帮朋友叫,就叫北方。要是随外面叫,就叫简五。”简顷北说完,笑里却突然带了些玩笑的味道,“怎么称呼随,那个尊贵的‘简先生’的称谓还是留给三哥吧。” 无意的话语,却实有些巧。 池乔期拿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简言左,发现他的眼里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于是有些忍不住的笑,内心暗暗认同了简顷北的轻快,“北方。” 北方,比顷北远些,比简五近些。 比家远些,比外近些。 对于简家,朋友的距离,最安全,也是最合适。 “很像们家的。”简顷北没用简言左邀请,留空的位置坐了,小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朝着茶杯里扔了两份糖,“们家如果再添个妹妹,刚巧排到七。” 那一刻,虽然池乔期对简家怀有着某种偏见,却依然被简顷北的话温暖到。 就好像她曾经读到的故事中的一个情节,一位温馨可爱的老师对着一个裂唇并且左耳失聪的学生微笑着说,希望是的女儿。 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却是一样的暖意滋生。 池乔期纵然防备,却仍是被无声的感动击溃。 尤其,随着简顷北一分分加深的微笑,她发现,她已经没再有能立得起的抵触,反而,内心里的认同,占了大部分。 也正是这一刻,池乔期才真正的明白,即使经过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即使被伤害的遍体鳞伤,这一切都走过之后,她仍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倾向温暖。 越没拥有,越怕失去,就越想靠近。 主菜有池乔期最喜欢的烤鳜鱼,外皮焦脆清爽,内肉细腻紧实,火候掌握的极好。加了柠檬汁和黑胡椒还有许多她品不出来的料,味道很有层次。 简言左向来是不吃鱼的,菜从端上来到被池乔期吃到只剩一堆鱼骨,余光都没分给这道菜一丝。 简顷北也是没太有兴趣,托着腮看了池乔期津津有味的吃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有这么好吃?” 池乔期点头,把盘子朝着简顷北那边凑凑,“尝尝?” “不了。”简顷北摆手,重新把盘子推过去,“乖乖吃的,觉得还能多吃些就自己个儿再加菜。跟三哥说点事儿,旁边装作今天没带耳朵出来就好。” 虽说这样,但这话太容易瞬间激起所谓的好奇心。 池乔期下意识的抬头,虽然说不清想要去看谁或者什么,却瞬间被简顷北轻轻而稍有压力的拍上脑壳,声音催眠一般,“乖。” 轻轻的拖延间,稍微延迟了些本能的反应,池乔期终究没用简顷北再说别的什么,自觉的把头重新低下去,认真的分解着每一道菜,直至他俩的谈话,渐趋沉默。 “听说简老蔫昨儿办公室发了好一通火,整间办公室的摆设一个没剩下。”简顷北陈述的很慢,语调却渐渐上扬,“是因为?” “嗯。”简言左点头,承认的很干脆,“把肖随派去了。” 简顷北抿嘴,表情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微微一停顿,仍是笑着,“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最好提前跟说声,前段时间专门托送了他个珐琅彩,这下倒好,瓶底还没放热乎呢,就敬了土地爷听响了。” 原本如此委屈的话,却莫名的衍生出一丝小小的愉快来。 剩下的,不用再说半个字,已经互相领会。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