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是一潭深沉的黑水。 任何的光掉进去,会变成黑洞。 “听您这话来说,应该是夸奖吗?”本田菊问,他进食的速度就像计算好一样,一筷子菜一筷子米,分量也似乎有在控制。 “哈哈哈哈哈!” 山本突然大笑。 这时旁边的水边突然摆上来一个小碗,目标十分明确,只有山本和本田有。 “哦!哪里来的水馒头!”正当山本感兴趣之时,本田菊盯着那个水馒头。 “喂,你进来!” 水馒头? “失礼了!” 应声来了个少尉,“我是……” 咦,所以在哪里见过这种粉质的东西?不过这个水馒头,做法不一样,不是她喜欢亲手做的那种透明的。 她是谁? 不对,他在什么时候吃过水馒头? “这个配方是家母交给我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尝尝么?哦,我忘了,你已经有了。”山本端着碗向其他的参谋长拨去。 “您的甜食量是不是有点——”本田菊重启了一下,恍然说。 “所以我没有给你分啊。”山本在水馒头上面撒了厚厚的一层绵白糖。 “吃啊。” “是的。”他应了,端起碗来的那一瞬间有些颤抖,他甚至连勺子也没拿稳,啪啦一下掉回了碗里。 这种异样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本田君,不要老在海上漂着嘛,像我一样缺少维生素B就不好了,”山本吃了一口,又道,“老是吃精大米也不是什么办法呀——” “好吃吗?”小姑娘在他面前托腮,“你有一次说想吃这个,我就做了!怎么样?第1次做出来的!我还没尝过呢!” 那种期待和雀跃的表情,让他马上在记忆的洪流里面找到了这一场景。 说了也奇怪,平时忙碌起来的时候完全不会想起她,只有到这种特定的时间,才会想起人来。 而且越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自己的周围逛来逛去。 就像你努力的把瓢压在水里,最后瓢翘起的程度越高一样。 他忍不住了。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一直在,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存在在附近的空气里,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睡觉的时候,还会有她的笑声晃荡。 是魇。 他这么想,这种东西如果不用特殊的手段,是没有办法去掉的。 可是他又不想去掉。 水馒头在他的嘴里索然无味,压根就没有她做的好吃。 于是本田开始行动了。 ———— “哎!” 阿桃正在蹲在河旁边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在吐槽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要把他的衣服也给了她? 明明他有洗衣机可以用的!非要用她手工洗啊! 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搓板,一手拿着棒槌,她又做不到其他的劳动妇女一样,那种姿势一看就对做家务很有心得。 手忙脚乱也不过洗了两叁件,此时就已经汗流浃背的阿桃选择了休息。 狗男人!还偏偏喜欢把那种厚重的皮外套丢给她洗,不知道这衣服拎起来很重吗!!!她平常单手拎起来就觉得分量不轻了,好嘛,一沾水两只手都快提不起来。 再说了,现在是夏天,谁现在要穿皮厚重的外套啊!!! 等等,不对啊,明明之前自己的力气还很大,可以扛着伤员跑来跑去。 难道是力气不经常用就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她纳闷。 “哎!”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制服模样的人找到了她,他跑得满头大汗,说,“最近一直有人在给你打电话,一天起码要打叁次呢,” “哦。”她点点头,心里想着八成是哪个狗男人要找她,王不亮说每天都有狗男人向他打越洋电报,问她在哪里,一想起来他非常不耐烦,但是不得不有礼貌的跟他们打回电报的时候,小姑娘真的想笑。 “他说了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这就奇怪了,他不肯说他叫什么名字。” 阳光照耀下的脸蛋突然挑起了一个冷峻、森然的笑容,“你直接告诉他,我不在这个座城市里。” “啊?”电话员摸不着头脑。 “快去,以后他再打电话过来,就跟他重复这句话,我不在这座城市里。”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