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迭在一处,温然一笑:“好,谢谢落落。”他本来还想让星落和程宣吹一吹耳边风,可见着那张消瘦的小脸儿,他最终没有开口。 星落看得出来林惊羽的心思,他不说,她也懒得费那心思。 她从他怀里轻轻直起身子,凝视着眼前的林惊羽,仿佛在重新认识他一般。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昔日山野村间默默无闻的狱卒,虽然如今不过是锦衣卫的小旗,但换上了那身崭新的衣袍,乌黑的长发也被精心梳理整齐,整个人的气质已悄然变化,融入了这京城官家子弟的风雅与从容。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那股少年的青涩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属于这喧嚣繁华中的自信与沉稳。 星落酸涩地笑了笑,婉声说:“程大人和我说,会帮我哥哥平反得。总归还是谢谢林大哥。” 林惊羽不敢看向女孩儿清澈的目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都是他自己。若不是自己出的主意,陈月白也不会身陷囹圄。 “我要回去了。林大哥,你也路上小心。” 林惊羽闻言,点点头,目送她回到程宣府邸。 星落低着头回到府内,没有注意到程宣所在,她作出心事重重的样子,程宣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故意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只是没有预估好自己的力道,转过假山石后,星落迎面就和他撞到了一处。 程宣脚步一停,星落尖叫了一声,一手揉着“额头”,愤怒地看向来者,在看到是程宣之后,立刻收敛了情绪,连忙福了一礼,轻声细语地说:“见过大人。” 程宣想起来方才她和林惊羽温柔软语的模样,可对自己却是畏怯而又客气得,礼数周全,挑不出错,但是程宣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你去哪儿了?” 星落身子一颤,害怕与刚才林惊羽私会被他瞧见,只能遮遮掩掩地说:“我只是出去散散步。” “那怎么不让丫鬟跟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程宣深深看着她,星落只觉芒刺在背,但最后他只是说:“回去休息吧,不早了。”说完,便倏然远去,没有回头。 程宣第二日来到北镇抚司时,林惊羽也一早就到了。不得不承认,林惊羽还是很勤奋能干得,脏活累活他都能胜任,任劳任怨。 程宣瞧不起他,但也佩服他,为了往上爬,林惊羽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拱手与旁人,程宣扪心自问,自己未必能做的出来。 林惊羽上前请安,一口一个“大人”,谦卑和顺,就连笑容都是恰到好处,不差分毫。 程宣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他手上的一双护腕,边线细腻,雅致的金线蝙蝠图纹。细细看去,是五福捧寿,程宣知道那寓意着五种福气:寿、富、康宁、好德和善终。 可见送礼之人的七窍玲珑心思。他只觉得眼睛莫名地被刺了一下。 林惊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一横,便将那护腕呈到程宣面前,莞尔道:“大人喜欢这个?小的瞧着大人的护腕也有年头了,不若试试小的这副?” 程宣只问道:“你买来的?” 林惊羽笑了笑,不知为何,原本想说“是”,张嘴却变成了:“只是一位故人。” 程宣没有接过:“既然是故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林惊羽盯着程宣远去的背景,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是嫉妒,也是丛丛迭生的恨意,恨他拥有一切,恨自己现在仍是一无所有。 “看什么呢?”女孩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惊羽回眸,正看见关展眉立在身后,“要上工了,还在这儿磨蹭。程大人呢?” 她四处张望,甚是期待。 林惊羽眸色一沉,心中方才的恨意愈发放大了一些,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找他吧。” 他难得这样疾言厉色,倒是让关展眉吓了一跳。 自从相识,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就唯独对自己能展露一些不同的面貌,这还是头一次如此不耐烦。 林惊羽烦闷地移开她自来熟一般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眼前幻化出星落润玉笼绡、回眸惊艳的景色,抿了抿唇,黑着脸离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