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禧和兰苕接过缰绳,飞身上马。 “去淮左”,姜禧双腿夹紧扯动缰绳,胯下骏马喷嘶,“先给魏冉生去封信,我要一个老实、会伺候人的双性子,让他给我留意着。” 说罢马鞭一扬,疾驰而去。 墨言吃了一嘴土,抹了把脸站在原地,心里暗叹,“窝边草要吃,回头草要吃,回头的窝边草,唉,狂吃。” 姜禧二人直奔铺子。 姜家早年因着走镖,在大周四面边陲都设了点儿,虽然后面不做了,依旧改成铺子留在那。 二人这样踏马急奔,一路上声响不小,路人却没什么反应,想来陇北常年战乱,早就司空见惯了。 铺里吕掌柜早知道他们今天要来,一大早就搬了凳子坐在门口。 姜禧接手姜家生意三年,从不来陇北。起初他以为姑娘家怕打仗,后来有次扬州的老贾来备货,他才知道原是小姐和安远王的驸马爷有点年少旧事,陇北离北地太近,干脆避开了。 三年了,战事已了,终于能见着少东家了!! 姜禧转过街角就见一人穿着灰布袍子,双手插袖站在店门口张望。走进跟前,刚勒紧缰绳,“吁”声未出,那人直接扬手摁住马头,马头甩了几下挣脱不过,竟被那人直直扣下,臣服地低下了脖子。 “吕掌柜,久闻大名,我是姜禧。” 姜禧下马作揖,眼里闪过一抹惊异。 “小姐可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吕掌柜抖了抖袖子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神采奕奕领人往里走。 陇北常年战乱,这铺子并不盈利。多年未撤其一是因为临近他国,扬州那边想要一些稀奇货,这边方便寻,其二便是当年走镖留下的习惯,四面都留个点儿,方便探寻消息。 吕掌柜一路前引,领她们进了内院。 姜禧左右打量,院子不大却很是整洁,即便种了不少树也没见太多枯叶,墙角堆的柴火垒得整齐被油布盖着,再往上还有几颗沾了霜的柿子红通通的挂在枝头,因着此地不太平,墙上还围了一圈尖利的篱笆。 进了屋,吕掌柜往手心哈了口气,张罗着倒茶,“上好的老竹大方啊,上次老贾来带给我的,都没舍得喝,就等着您来呢。” 姜禧双眼含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赞道,“确是好茶”。 兰苕跟在身后,拿出前阵子各地报上来的账簿递给姜禧。 “吕掌柜,今日虽是第一次见,我便知你是爽快人”,她压下账本并未翻开,接着说道,“我确有急事,也不想和您弯弯绕绕,您也别挑我话直”。 “不敢不敢,小姐是给我面子,此账确实不详,您不问,我也是要说的。” 吕掌柜转头从身后的柜子中捧出一个匣子,目光往兰苕那瞟了瞟,“真的账簿在这,有些事我不能记,只能等着您来当面说”。 “兰苕自小与我一道,掌柜但说无妨。” “呃这,嗨呀,我就直说了”,吕掌柜执起茶杯一饮而尽,“拢北这边不好过,我这几年,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人出去。” 姜禧双眸一沉,“送人?出去?” 不想姜禧误会,吕掌柜赶忙解释道,“当年我便是负责北方这趟线的。那时候早呀,还没打仗,宛国和康居国也有机会走几次。有次遇上一个宛国人,眼瞅着快死了,我就给带回来了。” 吕掌柜接着回忆,“至少能有大半年吧,约莫也快一年了才养好,是个教书的,想来学咱们大周话,你说这不扯嘛,靠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