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心如擂鼓,韩正卿的目光又沉了下去,停在那锋利的茬口上。 “我是你的敌人,是吗?” 父亲曾教他们,无论何时,武器要对着敌人而非同道,更不要自伤。 看来老二与她的私交远超他的想象。 他径直走过来,流萤手中的“武器”抖得更厉害了,“你、你别过来!会…会受伤的…” 话音未落,韩正卿的大手就握住了整个瓷片。 流萤抖若筛糠,两股战战。 “放手。” 韩正卿的声音依旧沉稳平静,掌心却渗出一颗血珠来。 流萤从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心跳得直想吐。 韩正卿稍一卸力,便从她手中拿走了瓷片,流萤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胸脯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 韩正卿将自己手上的血珠抹了,再瞧了她手心无碍,便倒了杯茶递给她。 “事前万全准备,事后承担后果,行事毫不犹豫,记住了吗?” 流萤已经满面泪痕,脑子里乱得很,只呆呆地抬头看他。 韩正卿长舒一口气,“不急,你慢慢理解。” 说罢,他将茶杯在她跟前放下,转回身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品。 日光西斜,林鸟嘎嘎叫着飞走。屋里两个人各踞一方,谁都没有说话。 流萤冷静下来才能思考今日种种。 她原想试一试大少爷的心思,却没有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如果他于她无意,那么她就是个勾引小辈的淫贱胚子,若他与她有意,那么她呢? 流萤心里一跳,她身子许了二少爷,自然是心悦的,可心里总是莫名地在意大少爷。 她忆起那晚电话机里传出的声音,平静又蛊惑,一步步引领她走到了悬崖的边上,状似强迫又给她选择的余地,令她主动闭着眼跳下去。 她落了下去,落在软软的毯子上,被紧紧包裹。 水滴石穿。 流萤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冥冥似中有一双大手,始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护她周全。 他说,事前万全准备… 流萤缩在角落,从茶几旁边探出头来偷偷瞄他。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着她自投罗网?为什么? “想通了就过来。” 韩正卿放下茶杯,双手交迭,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闲适。 流萤吞了口水,小手迅速地整理衣服,可这上衣搓成了一条,一时半刻也理不顺当。 “脱了吧。” 闻言,流萤一下子缩在茶几后面,抱着膝盖尽可能不让韩正卿瞧见她。大少爷果然是惦记着她的身子,这如何使得?! 流萤支支吾吾地说,“…大少爷,我…我还不想…” 韩正卿轻笑一声,“去衣柜里找一身衣服换上。” 流萤登时羞了个大红脸,好像她满脑子都是那事一般,她在大少爷面前当真是一贯的没脸面… “那、那你闭上眼睛!” “好。” 流萤从柜子后面歪出个脑袋,瞧见韩正卿果然信守诺言,双目微合地靠坐在沙发上,她才敢站起身来,踮着脚轻轻地跑进卧房。 韩正卿闭着眼,听着她轻巧的步子,嘴角扯起一个浅浅的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