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日方知,当初实是贫僧自取灭亡,即便没有四叔,这天下只怕也要分崩离析,贫僧自以为……可以依靠书生们大治天下。” 说到这里,朱允文不禁泪流满面,哽咽道:“今日方知,贫僧误信了人,令养尊处优之人,充盈朝野,而疏远那些真正为大明打下江山的将士,以为几句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便可教太祖高皇帝的江山永固。哪里知道,这实为亡国灭族的征兆。徐辉祖,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当初朕削藩时,你心里是认同的吗?” “我……”徐辉祖沉默片刻,才道:“臣以为……此事难为。” “是啊,你认为此事难为,想来你也早知道其中的弊病,也一定知道朕所信之人,多为误国误民的书生,是吗?” 徐辉祖迟疑了一下,终究艰难地点头道:“是……” “那当初为何不言?” “臣乃武臣,又非议论国政的御史、翰林,如何能言,又有什么言路?” 朱允文苦笑:“是啊,这便是贫僧的愚蠢之处,可你看四叔身边,多少骁勇的将军,又有多少似这个少年这般的俊杰,贫僧又怎么不是自寻死路呢?” “这是天命啊,贫僧当初做下那些可笑之事时起,天命就已不在我,而在四叔的身边了,今日贫僧这模样,实像跳梁小丑,可笑、可笑……” 徐辉祖低头无言。 朱允文道:“今日言尽,时过境迁,你不必再称贫僧为陛下了。” 徐辉祖耷拉着脑袋,眼泪又夺眶而出。 朱允文道:“当初贫僧猜忌你,处处提防你,你现在尚能如此待贫僧。贫僧心里反而有愧,就不要让贫僧带着这份愧疚去死了吧。” 说罢,他笑了起来:“贫僧这辈子,已有太多的恨事,再多这一桩,更不知还要留下多少遗恨,你是有才能的人,应该寻觅明主,为我大明江山,去干大事,中山王的后人,理当世为大明藩屏,永葆我大明江山。” 徐辉祖重重叹了口气,却再无言。 …… 这一夜很漫长。 张安世被抓去喝酒。 酒桌上,朱棣居中,徐辉祖在左,张安世在右。 朱棣一口酒喝尽,道:“看来今夜是睡不着了,你们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太子的妻弟,也都算是一家人,来啊,喝,喝……” 朱棣满面红光,就差蹦迪了。 张安世口里道:“陛下,陛下,我酒量浅……” 于是浅尝一口。 徐辉祖倒也干脆,直接一杯酒喝尽。 朱棣斜眼看着徐辉祖,得意洋洋地道:“你看这朱允文如何处置?” 徐辉祖道:“陛下要如何处置,自然如何处置,臣岂有什么话说。” 他第一次向朱棣称臣。 朱棣却是大笑,摸着张安世的脑袋道:“你这未来的泰山大人,可精明得很哪。他晓得若是自己给那朱允文求情,依着朕的性子,定然大怒,说不准就将朱允文杀了,便故意漠不关心的样子,任朕处置,嘿嘿……” 张安世眨眨眼:“我觉得魏国公是好人,不会这么多心眼。” 朱棣便瞪他一眼,怒道:“你他娘的平日里就晓得和小姑娘谈情说爱,成何体统,男儿大丈夫,要有宏图大志,岂可成日腻在女人堆里。” 张安世:“……” 卧槽,陛下,这能不能要点脸,明明是你安排的啊。 朱棣舌头有点打结,继续骂道:“这一次,朕非要罚你不可了,你不娶徐静怡,朕绝不饶你。” 张安世只能无奈地低头喝酒。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