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那么这朝廷就没办法运转了。 可这一次……实在是耽误得太久了。 足足大半个月过去,这天子脚下的右都督府竟还未有账目送来,莫说是户部,便是文渊阁诸公,也忍不住催问。 可问了也没什么效果? 无论是文渊阁,还是户部,下文给任何一个州府,对方知道自己逾期,怕也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赶紧奉上。 可右都督府,却像是老油条一般,你无论如何催促,他的回应永远是一句,快了,快了。 这就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了,偏生这时候,户部又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也只好干着急。 其实他们急,张安世也急,这一切的情况,都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的。 说起来,这也怪他自己,事先没有考虑到一年下来,出现了这么多的作坊和商户。 如此一来,便导致原有的计划和人手,根本远远不够。 哪怕是税吏,一个人的工作量,竟是从前的数倍,可若是立即招募新手,显然也来不及了,现在这税务征收和造册,乃是技术活,可不是靠从前几个差役,下了乡去喝几顿大酒,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当然,张安世的心态和别人不同。 起初的时候,张安世确实有点慌,可慢慢的,催促得多了,他反而释然了。 反正已经逾期,这一次肯定也已耽搁了,既然如此,耽搁一天是耽搁,耽搁一个月不也是耽搁吗? 我张安世耽搁一些日子怎么了?看不起谁? 这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顿时令户部傻眼。 要知道,几天之前,你张安世还赔罪和抱歉的,恳切地说一定好好用命。 怎么转过头,你就骂娘了? 到了七月末,眼看着永乐十二年中秋要至,终于……账目算是理清楚了。 右都督府财政房长吏,亲自取了簿子来,送到了张安世的跟前。 张安世看着这一摞摞的簿子,忍不住道:“别给我看这个,我要看表格。” 看着张安世不耐烦地样子,长吏忙道:“是,是,户房确实列了表格,还请都督过目。” 张安世拿着表格,一看数目,接着陷入了一脸懵逼的状态。 “没有出错吧?”张安世抬头,眼神直直的。 “没有。”长吏很是笃定地道:“核算过了,绝没有错,这钱粮……都是入库了的,更不可能错。” 张安世点头,其实他知道该没错的,就是太震惊了点。 于是他感叹道:“这铁路没有白修啊!” 说罢,他又道:“赶紧给我备车马,我要亲自去户部请罪,这户部催促了这么多时候,咱们右都督府,确实对不住人家,也该去负荆请罪了。” “是。”长吏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长吏,别看名里有一个吏字,可实际上,却是官,而且位列八品,隶属于右都督府,负责的是接洽各府县的钱粮收支。 可以说,他是张安世的钱袋子,自然而然,他对张安世的脾气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都督这么有礼貌了? 当下,车马备下,随即,张安世便启程出发。 至户部。 户部这儿,一见到右都督府的人来了,几乎户部之内,官吏奔走相告。 “右都督府的钱粮送来了。” 紧接着,等大家得知右都督亲自来,立即又像避瘟神一般,忙是躲进自己的公房里去。 户部侍郎曾光却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 他向张安世行礼道:“怎劳都督亲自来?随便派几个文吏来接洽即可。” 张安世没回应他的寒暄,而是径直道:“夏公呢?” “夏公入宫去了。”曾光笑了笑道。 张安世便一脸遗憾地道:“一别数日,都不曾见夏公,听他教诲,倒是怪想念的,想不到……今日又不能相见……” 曾光听罢,心里想,夏公还说自己没和张安世有关系? 曾光干笑一声,道:“夏公也一直念叨着都督呢。” 张安世道:“只怕是念叨着我右都督府的钱粮吧。” “啊……这……”曾光很是尴尬,这话有点没法接啊! 张安世则道:“钱粮簿子,我亲自送到了,也算是幸不辱命。” 说着,张安世便对随来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便有人抬着一筐筐的账簿来。 张安世道:“户部这边赶紧核验吧,这钱粮,乃是大事,可不能贻误。” 曾光看得眼睛直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