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就是了。你就为了这个蹲墙角?” 可怜巴巴的,还以为是哪个丫头犯了错,在这挨罚。 她眨了眨眼,“你不是拿着它出去又回来了吗?” 他无可奈何:“我是觉得不必今晚拿去洗,三品以上的四季朝服各有两套,我急什么?” 江蓠竖起眉毛,“那你装得好像只有一套!你都不同我说话了!” 楚青崖问:“你把我朝服弄成这样,还想我有好脸色?” 实则他是想要她乖一点,所以摆出严峻的神色,她果然破天荒对他无微不至,就差自荐枕席了。 “我都洗一炷香了,你要是——阿嚏!”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带着鼻音抱怨:“水好冷啊……” 楚青崖连忙把她抱到床上,裹了被子,用身体贴着捂热,“知道冷还洗,你是傻子么?人重要还是衣服重要,就算只有一套又怎样,大不了我明日告个假,不上朝了。你这手……我的天,冰成这样……” 她委屈地说:“你看起来好凶。” “我都没说话,哪里凶了?”他望着她的大花脸,又叹道,“哪有诰命夫人大晚上在屋里浣衣的?……罢了罢了,都是我不好。” “我跟你说对不住,你不理我。”江蓠闷闷地道。 “没关系,好不好?”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哼了一声,凉凉的手掌贴住他胸口,他的心隔着温热的皮肤跳动。 江蓠的目光越过他,找那只水桶,楚青崖气道:“你真是不肯半途而废,只洗了一只袖子,没洗全,想想都睡不着,是吧?” 她抿了抿唇,默认了。 “怎么养出来的怪性子!脸上也是,多简单的事,叫人端盆水来洗,你偏不。让丫头看到又怎么了,你不许她说,外头谁知道?” 江蓠红着眼圈:“你把我画成这样,我就是不想让人看见!你敢大摇大摆戴着胡须走出去,我不敢,我要是走出去,一个月都睡不好觉。” 楚青崖觉得她自尊心忒强,怪不得连一张画像被毁,也能跟他闹。 “好好好,夫人消消气,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画胡须。我这就去端水给你洗。” “哎!”她小声道,“我冷,你……你再给我捂一会儿。” 楚青崖抱着她,半晌才叹出一句:“你嫁了那位君子试试,看他能不能受得了你三个月。” “怎么又提他!”她回击,“我那五个贤良淑德的姐姐定也受不了你三个月。” 说罢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把嘴闭得紧紧的。 楚青崖挑眉不语。 又捂了两盏茶,她身上热起来,却也昏昏欲睡了,他要下床,被她扒着腰,闭着眼哼哼唧唧的。 他心都化成了水,柔声道:“我一会儿便回来。” 她翻了个身,肚皮朝天,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抖啊抖。 热水很快就送了进来。 楚青崖给她擦完脸和手脚,她得寸进尺,张嘴指指牙,他便耐心拿刷牙子蘸粉给她刷。 “你刷得好慢……”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不慢些怎么刷干净。” 也是,他天天吃那么多甜食,牙齿都是好的,定是精于此道。 刷完她又摊开手臂,楚青崖忍不住道:“我看你是让我伺候上瘾了。” 虽这样说,却还是把那件中衣脱掉。 “夫君也歇息吧。”她终于满意了,笑眯眯地倒在枕上,打了个哈欠。 今天就不动她了,他想。 若是天天对他这样笑,他也不介意天天给她刷牙洗脸。 这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雪断断续续地下,压弯了后院的翠竹。暖阁里终日烧炭,即使这样,开窗透气时也冻得缩脖子。 一连数日,江蓠对窗挑灯夜读,脚下踩着兽皮,身上裹着毡毯,桌上的书一字摆开,写完的黄皮纸积了一沓,都不甚满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练习了。 从前在桂堂当代笔,临近考试,作息都仿照考试来,在家里搭个小号舍,睡在木板上,到了卯正自己醒,到了亥时自己困,除了吃饭喝水出恭,中间六个时辰都在写历年的考题。若不在考试的月份,每日也需用馆阁体抄一页书,把翻烂了的十三经再看一看,防止考得偏僻。 起初那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