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么委屈自己,哪怕这样的委屈是沉平莛带来的。 乔万国相邀,一次不去,两次不去,三次还不去,沉平莛到底是有些忍不住了:“都知道你就在南京,你这样做,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宁昭同看过来,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不想去。” 没有别的理由,我在南京,我没有事,但我不想去。 沉平莛按捺住不耐:“人去就好。你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他们不会逼你喝酒的。” “我不怕喝酒,”宁昭同看着他,眼神有点冷,“我不喜欢他们,所以不想去。” 不喜欢。 沉默蔓延了片刻,他起身,一言不发地进房间换衣服。 宁昭同看他收拾着出门,心里默默想着,他现在是什么感受。 觉得她任性,还是想法子让自己妥协? 她抱着橘团团,坐了一会儿,起身把电视开了。 家里的电视除了央视和江苏台不会有其他频道,她不想看,将声音调小,只看着不断来去的画面。 她想起了鲁妍对沉平莛的评价。 虚伪,自私,不择手段。 她其实是认同的。 当然,因为他虚伪要脸,所以自私和不择手段都表现得很含蓄。她相信他做不出卖妻求荣的事,但也清楚他不仅在规则内百无禁忌,规则外的手段,只要弄不脏手,也不吝机心算尽来用一用。 他对楚先兰没有半点愧疚便可见一斑。 就算他对她可能有点滴真心,在高官厚禄面前,她的分量也微不足道。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抱住橘团团,很缓很轻地叹了一声。 沉平莛回来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锅灶冷清,厨房垃圾桶里干干净净,她在沙发上熟睡,旁边的猫看见他,喵了一声。 一直在这里坐着么? 他想着,径直去房间里拿了衣物,自顾自洗澡刷牙,洗完便进了房间。 橘团团又喵了一声,再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条毯子随意往她身上一扔,去吧台机旁泡了一杯晚茶。等他端着茶过来,旁边沙发一陷,宁昭同掀了掀眼皮,醒了。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膝盖上,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放下茶盏,打开了电视的声音。 那只手飞快地收回去了,动作快得他都有点惊异。她坐起来,语调有气无力,他花费了一点功夫才辨认出来她口中字句:“我们基本上没吵过架,所以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们,我,你。 沉平莛低眉,端起茶盏,强烈的被冒犯感横在胸胁:“我不是他。” 宁昭同回得很快:“那你跟我结什么婚?” 他怔了一下,察觉到言下之意,一下子怒意烧得指尖都灼热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沉平莛,你对我根本没几分真心,你只是觉得我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人选,”她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避,但语调很慢,听不出什么挑衅的意味,“甚至,如果我没告诉你我活过一辈子,知道你之后的路怎么走,你还会一如既往对鲁妍展现你演技烂到透顶的痴心,奢望着鲁时安什么时候能拉你一把。” 实在太久没听过这么诛心的话了,沉平莛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笑完,他欺身过来,压住她的肩膀:“宁昭同。” 一字字清晰咬在舌尖,仿佛这个名字是烫的,烫得他心绪都开始乱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的名字吗?”她问。 他移动自己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最后握住她的喉咙。 她有些不适,但并没有挣扎,明净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他走上去了,自此生活里没有一个人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他说,只有我还这样称呼他,所以我是特殊的。” 他像是被刺了一下,放开手,别开脸:“不要说了。” 她继续道:“听起来是不是挺别扭的?但这么说的话,你没有走上去,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站在你的高处,我连名带姓叫你并不特殊,所以我对你来说也不特殊。” 但你没有,你没有走上去。 她真是太知道怎么戳他的心。 他将手掌蜷缩,握紧,指甲刺着掌腹,压抑住汹涌的情绪:“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自认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钱,权,色。 钱色在他们之间恰好处于最圆满的状态,于是一室之内的权和一室之外的权,就成为唯一能组成矛盾的东西,他觉得这是合理的。而他在家中对她处处退让,她便该在外全他基本的面子,这很公平,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