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淮烟冲进卧室拿回那把刀,又砸开邻居的门。 邻居喝得烂醉,正躺在沙发上拎着酒瓶子吟诗,看见淮烟,拉着他非要朗诵诗歌给他听。 淮烟抓着醉酒的人就问:“向默呢?你看见向默了吗?” “向默?”听到向默的名字,邻居醉醺醺的眼呆滞了几秒钟,最后摇摇头说“没看见”。 邻居抓着淮烟胳膊,继续吟诗:“天庭的光永明,地上的阴影无常;像铺有彩色玻璃的屋顶,生命,以其色泽玷污了永恒的白光,直到死亡踏碎它为止……” 淮烟知道从醉鬼嘴里问不出什么,转身走了。 他穿过迷尹街大街小巷,福利院里的孩子没见到向默,林乾坤没见到向默,淮烟问了所有能问的人,没有人见过向默。 淮烟站在迷尹街混乱的街口,耳边打架的哭嚎的破碎的麻木的痛苦的声音交缠在一起。 他耳朵一直嗡嗡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在往外涨着,马上就要冲破他的身体。 淮烟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慌。 最后他又去了华生侦探社,侦探社卷帘门关得很紧,淮烟握着拳头用力敲了几下,除了他砸门的砰砰回音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淮烟从巷口找了一根生锈的铁棍,直接从底下撬开了卷帘门,一下子推到了顶,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人。 能找的地方也找遍了,淮烟胳膊撑着地,直接坐在侦探社门外的台阶上。 握着铁棍的手还没松,紧紧攥着,手背在发抖。 淮烟现在开始害怕了,没了三年的人重新回到他身边,向默也已经亲口承认,他觉得自己就是祝城渊。 淮烟以为,他们很快就能跟以前一样,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而复得的人又一次不见了。 除了他,迷尹街的人很快就会忘记向默的存在,可能一开始的几天还会有人偶尔提一嘴向默,说一说或者干脆嘲笑一下他曾经努力想要的和平跟理想,荒唐又滑稽。 没人会在意太久,他们会彻底忘记向默。 不行,绝对不行,淮烟不想再经历一次痛苦的三年。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出来。 回到车里,淮烟穿了一件外套,外面的扣子没系,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睡衣睡裤,上面还带着洗衣液味道,现在已经被汗湿透了一半。 窗户开着,风往里一吹,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 淮烟打了个哆嗦,仰起脖子看向头顶漆黑的上空。 已经过了六点,迷尹街照不到阳光,这里只有永夜。 - - 迷尹街地下实验基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半个多月的人终于醒了。 “向默,向默,你终于醒了。” 向默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叫他,他努力睁开又疼又重的眼皮,但视线里一片刺眼的白光,他什么都看不清,慢慢的,白光里隐约有灰黑色的暗影在晃动。 “向默,你能看见我吗?”有人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又撑开他的眼皮,拿着医用笔灯对着他照了照。 向默分辨出,白色里一直晃动的黑色是一个人影,他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能看清了。 头顶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纤细的青年,穿着一身白大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