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太忙,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就连伤春悲秋也得忙里抽闲,更别说故地重游。 被人算计那一夜,他觉察不对劲。下毒的人不仅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用心也很毒辣。若是他和魏晚玉真出了什么事,他坐实侮辱月氏太子妃的罪名,被废是其次,月氏和东篱的邦交也会随之受损。 所以他第一时间赶走了魏晚玉,然后强撑着体力逃出梨花台,去了从前最熟悉的清凉殿。 走在夜色里,李文简抬头看着雨丝里的宫灯。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从这条路回东宫,这条路僻静,大部分时间只有宫人从这里走。他的时间宝贵,常走另一条便捷的大道。 他正要回答梁星延的话,忽听墙内响起一声熟悉的尖叫。 梁星延皱眉:“什么声音?” 回过头来,身侧的人已经大步流星朝殿门的方向而去。他有点吃惊,立刻指挥侍卫打着灯笼跟上。 “这里荒废多年,应该没人啊。” “好像有人在哭。” 侍卫低语。 李文简赶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团小小的身影跌坐在地上,小声地哭。 “昭蘅?”他试探性唤了声。 侍卫随后赶到,灯笼照亮院落。 昭蘅抬头望向李文简,灯光打在她沾满眼泪的脸上,眼泪盈睫,眸光流转。如雨打后的海棠,娇弱不堪折。 她眼神乱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他竟然在此,随后才略带哭腔地喊他:“殿下。” 她极少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李文简心口猛地一窒。 他快步走上前,扶着她:“怎么了?” 昭蘅把头埋入李文简怀里,素手攥紧李文简的衣襟,颤声哽咽。李文简愣了一下,才伸出手臂抱住了她,在她轻轻耸动的背上拍了拍,声音沙哑:“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这里给奶奶烧纸,忽然有道白影晃过。”昭蘅轻轻哭着,一把水涔涔的嗓音带着颤意,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我抬头,看到了奶奶……” “我想去追她,可地上湿滑,一时没注意,摔了一跤,然后她的影子就不见了。” “主子。”听到喊叫声急急赶回的林嬷嬷看到昭蘅坐在地上,魂儿都快吓没了,她自责道:“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离开,您伤到哪儿了?” 昭蘅慢慢转过头,用盈着泪的眼眸望着林嬷嬷,慢慢逼退泪意:“我没事。” “流血了!”林嬷嬷提着风灯检查,在她的脚踝处看到一道伤口,鲜血从雪白的玉足流下,洒在素绿的裙子上,如同盛开的红梅。 她下意识缩回脚,轻声说:“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被瓦砾划伤的,不碍事。” 李文简握住她的脚腕,翻开她的伤口。莲舟抽出丝绢蹲下,颤声道:“先包扎止血。” 李文简却拿过丝绢,慢慢地绕过她的脚踝,覆盖住伤口,慢条斯理打了个结。昭蘅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羽睫轻颤。 疼。 简单地包扎了下,李文简便弯腰抱起昭蘅走出清凉殿。昭蘅陡然凌空,慌忙抱紧他的脖颈,垂着眉眼,不敢看咫尺间的李文简。 回到长秋殿,莲舟忍着眼泪,给昭蘅准备沐浴的热水,和敷伤口的药。 “今天淋了雨,我等会儿去给你拿一碗热姜茶,驱驱寒气。”莲舟双眼通红,一边帮她捏背,一边说。 冰桃进来放她等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