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没见过他穿朝服,窄袖紧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宽肩窄袖,修长挺拔。 灯光将他离去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出园门时从她脸上晃过。 他的身影消失在园外,宁宛致才松开捂着嘴的手,去牵昭蘅的手:“走吧走吧,我们赶紧走。” 她们回到熹云园,宴席上的人几乎已经坐满了。帝后坐在上首,左侧是李文简,右侧比李文简稍逊一阶的则是阿箬真。 他的眼神越过人群在昭蘅脸上流连,她今夜可真漂亮,漂亮得远远看一眼心都酥了, 左列往下依次是宫妃和皇子公主们,昭蘅的位置在皇室中排在最末,紧挨着宗室。她身旁本来坐的分别是李舒意和望云郡主,宁宛致和李南栖非要跟她们换座挤了过来。 右侧往下的则是文武百官,昭蘅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面庞。 当她看到将朝阳县主坐在安家人旁边时,忍不住偏过头问宁宛致:“朝阳县主是何人?为何她的位置这么靠前?” 宁宛致夹了一块樱桃毕罗塞到嘴里,她说:“朝阳姐姐是已故成国公的女儿。征战时期,成国公数次舍命救太.祖,太.祖登基后,赐他镇国柱石匾,他也是建国八大国公之一。” “朝阳姐姐清净不争,性子最是柔善,和殿下也是很好的朋友。”宁宛致夸道。 昭蘅了然“哦”了声,右手轻轻握着左手腕上的碧玉镯子。 的确是很好的人,初见便赠她如此贵重的礼物。 大抵是泥淖里挣扎太久,她对这样的好意并不是很适应。反而因为礼物过于贵重,而心生不安。 怎么还人情呢? 既是清净不争,连举世无双的昆仑玉也可轻描淡写地称之为凡世俗物,想必寻常的珠宝也不能入她的眼。 她有些苦恼。 就在她为怎么还礼而惆怅时,上首的陛下举杯,邀群臣共饮佳酿,又说了些祈祝祥瑞的吉祥话。皇后瞥了一眼身旁饮酒的皇帝,压下心里的担忧,侧过头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提醒:“陛下,酒多伤身,不可过量。” 皇上轻笑,转过头对太子道:“你母后现在愈发小心,就连朕多喝几口酒都要管。” 李文简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昭蘅。 她正低头剔鱼刺,剔出一大块儿肉夹到小八的碗里。小八开心得眼睛一弯,扭过头用刚啃了烤羊腿的嘴在她脸上亲了口。 这个小八!他看得直皱眉。 昭蘅却笑了笑,抬手抹了把她的头顶,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脸上的油渍。刚擦干净,坐在右侧的宁宛致一把挎着她的手臂,嘴唇凑近她耳朵,樱唇贴着她的肌肤不知耳语什么,只见她脊背轻颤,几乎伏在宁宛致肩头笑了起来。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 根本没看过他一眼。 他端起酒杯向皇上敬了敬,道:“母后是关心父皇,父皇该听她的,不要辜负母后的一片心意。” 有爱才有关心,有关心才会关注。 若是不在乎,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皇上无语收回视线,目光从他腰间瞥过,落在黑色的香包上。 “这是何物?”他问。 李文简低眸扫了眼,扯了扯香包,将包上的四爪金龙正对皇上,漫不经心道:“哦,是昭蘅绣的端午香包,说是可以驱祟除厄。” “这金龙绣得不错。”皇上多看了一眼,又道:“给我看看。” 李文简却拒绝:“不是什么精细玩意儿,恐难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