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系分支,怎么敢拿来配,嫡宗中又只有鳏居的王三郎还堪能婚配。 - 祖师殿中,范氏也大约猜出孙氏所谓叙旧是怀着什么心思。 谈及各自的子女,孙氏直叹:“说起孝顺,还是你家五姐最喜人,多少世家妇人都说能得为妇,当大祭家庙。” 宝因的孝顺一直是妇人间的美谈,有年盛夏热死许多人,每日的晨昏定省她却不曾有过缺失,熬过那年,她的命也丢了半条。旁人瞧了直问为何如此,她答:“母亲免我晨昏定省是体恤我,因而我更不能对母亲不敬。” 范氏在五姐婚事上被谢贤骂了一回,仍心有余悸,故意将话说得有破绽来表达婉拒之意:“五姐幼时曾算得是太极贵人的命,她的婚事,除祖宗神仙外,谁也定不了,这才说余下都是祖宗的事,只看谁家得祖宗福佑。” 孙氏听出其中的意思来,但这次出来也是被吩咐过的,只好再婉转言辞:“文哥儿也八岁了,三郎鸾胶再续,又怕亏待他,若是亲近的,自然也不怕。” 竟拿她外孙来挟持。 范氏正不知如何接话,十姐突然醒转,闹着要找母亲,女冠只好领来这里,她屈身理平十姐衣裳褶皱,才去答孙氏的话:“若太太信得过我,将待选娘子的小像拿与我看看,也好同你出出主意。” 前后左右都不得其法,孙氏不再自讨没趣,寻个由头先走了。 回建邺的车上,范氏估摸着那王六娘也说了些什么,与其让外人胡说乱说,她干脆先说清道明:“你大人心属昭国郑氏和清河崔氏,只是还未定是谁,但左右不过这两家,大约明后两年,五姐也要做他家新妇了。” 宝因垂眸,缄默着。 郑氏虽被世族所瞧不起,但权势滔天,未娶的子弟也中规中矩,不像其他几个风流成性,崔氏也是望族,子弟都是品德高洁之人,两家都算是好去处。 范氏见这个女儿一言不发,不禁疑惑起来:“五姐不喜欢这两家的子弟?” 宝因从思绪中回过神,赶紧摇头,露出个极浅的笑来:“女儿只是想着能侍奉父母的日子不多了。” 范氏看着宝因,终究是养了这么多年,两人互有提防算计的时候,但又何尝没有真情的时候呢,她揽过宝因,轻拍着肩膀:“儿女长成,嫁娶是人道,不必放在心上,父母者,只是行养育之责的人罢了,须得明白我们也不过一场过客,早明白才早得解脱。” 长睫覆下,宝因想起谢府的节瓜院来。 作者有话说: “天下何安?正王谢”:天下为何如此安定,正是因为有王谢子弟。 第4章 众多姊妹中,李风最看不惯就是五姐李月,身为女子,身为公主,却偏要离经叛道,不走女子该走的道,读女子该读的书,甚至连他那个爹对她也纵容过度,全然撒手不管,岂非是让天下女子效仿。 一想及这些,他五脏庙内徒生灶火,实在不耐烦,先改道去往洛阳。 随行的谢晋渠则在前往青城山途中,偶遇敬仰的隐居名士,九叩山门而虚心求学,修书家中要迟回建邺。 只有张衣朴率领部下在青城山等了八日,日日叩观门却不得见五公主,只好回禀皇帝,哪知上报的文书刚送出,清都观就来了女冠。 女冠双手合十唱道“无上太乙天尊”,相隔几瞬后,淡然直言:“清晨观中弟子点香时,发现真人于昨夜羽化。” 张衣朴快马回驿站,研磨提笔写书,急匆匆盖好泥封,蘸墨写下“马上飞递”,跨过门槛交给等候的驿使:“快!加急将消息送回宫去!” 宫中的李璋才看完第一封说李月不愿回宫的态度十分坚决的文书,无奈摇头,正想就此作罢,紧着近侍又送来第二份“马上飞递”的文书,这是出现紧急情况才会加署的字。 他拿着瞧了许久,砚里的墨即将干涸时才打开。 待第三日,张衣朴收到皇帝手谕,展开看过后,即刻到清都观诏告:“圣上手谕,准怀安真人葬于青城山,塑像于青城山清都观、缈山怀安观两处供奉,诏封‘无上金仙法师’。” 接过旨,观中女冠开山门迎皇家,禁止善信入观。 皇宫中,始终盼着与女儿再相见的贤淑妃得知李月死了的消息,好几次都昏厥过去,醒来又是大哭,身形消瘦如同枯骨,李璋瞧不下去,让人陪同她去往天台观问道,宽宽身心。 才到观中,贤淑妃开口便是问女儿死后的去处,自从幼时发生过那件事情后,李月一直痴迷于得道成仙,更是恨上了皇宫,不论她怎么劝说都不听。 上清法师先行道礼,再行君臣礼,然后当场卜了一卦,皱眉摇头:“怀安真人亏欠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