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陆姨娘也起身,低语跟宝因说了句话便急匆匆往那边赶。 王氏瞧见这架势,悄声附耳与宝因道:“这又是闹得哪出?怎就会连着溺死三个主子?” 宝因琢磨着陆姨娘说与她听的话,托王氏帮忙照看着两位娘子后,脚下缓缓往那边儿走去,只见孙老夫人开始朝府里人发起难来,瞧谁都是害死两位哥儿的凶手。 老夫人与两个继子是再怎么处都处不出多深厚的关系了,故待孙辈儿都是尽心尽力的好,盼着日后享孙辈的福。 听到事发时,两位姨娘就在这边儿,老夫人立即狠狠盯着那两位姨娘,就像是天上鹰鸷在死盯着要进嘴里的食,不用听谁狡辩,她心中已有了答案,伸手去撕扯着柳姨娘的嘴脸:“你这风流成性的小娼妇,白日黑夜里勾着老爷的魂儿,把老爷勾去了阴司地府里还不够,还勾走我两个哥儿!” “你个贼狗娘□□的养汉子的□□,老爷那个奴仆怕是你去勾的,说什么要染指你!” 柳姨娘嘴角被扯烂,漫出血迹,最后老夫人直接放话让人前来打死:“我瞧她这个阴蛆羔子还要怎么勾魂去阎罗殿!” 宝因一言不发,只是漠然瞧着,见陆姨娘悄悄抬头,以哀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眸中这才起了几分打量,自个的亲生儿子都死了,没有半分哀伤,反要她带走这个极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舅祖母。”她在心里思谋一番,声儿清脆又绵柔,似能抚慰人心,“舅祖父过身不足三载,若在孝期如此,既使得府中不宁,恐也会让外头瞧笑话,落个不孝的名声儿,倒是不值了。” 老夫人看过来,眉头狠劲还未散去:“你是...谢家五娘?” 宝因笑着点头,随后急忙要行跪礼:“竟忘了向舅祖母行礼。” 老夫人知道她如今嫁了林府,她屋里那个正在审办孙酆的案子,今儿这遭本就要与她交好的,故双手亲自托住女子的手:“宝姐儿一颗玲珑心,应是有法子的。” 宝因睥睨着满嘴污血的柳姨娘,一副无情的模样:“婢杀主乃是万剐的大罪,交由官府便也是了。” 老夫人念着上月孙酆要杀一个奴仆,自己便是以这样的话给拦下送京兆府去了,听闻那奴仆是被施酷刑死的,加之这行货子实实在在犯了国法,送去还能怕她活? 她吩咐两个小厮送去京兆府后,想着那郭氏也不会真操办孙泰交代的事儿,只能她自个来交好,当下便亲昵的拍着宝因的手,抒怀说道:“宝姐儿想得周到。” 老夫人又拉着宝因絮叨了些话。 宝因费了一番力气才应付下来,见她还不想放自己走,用帕子捂住口鼻,鼻头翕动,嗓子里发出几声哭腔:“舅父和两位哥儿刚走,舅祖母心中正是悲恸的时候,我实不敢再叨扰,也请舅祖母保住身子,府里还有二舅父和其他哥儿挂念着您。” 老夫人应下来,也知再留便惹人讨嫌了,吩咐绿莺亲自送出府。 宝因刚出孙府,玉藻便急切的上前附耳一番。 “大奶奶,府中的两个哥儿是被......” - 柳姨娘被送至京兆府,裴爽听全缘由后,瞠目而视,一介女流竟能杀了孙酆和他两个儿子,猜出这人真实身份来的他急如星火的跑去内史堂:“林内史,赵氏那位长女被孙府送来了。” 林业绥不冷不淡的点头,似早已料到。 裴爽虽想不通孙府为何要自寻死路的将人送来,但那已不重要,他拱手请命道:“可要立即开审?” 话出,未得到回应,男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好又喊了声:“林内史?” 正在思索别事的林业绥停下摩挲公文的手,撩起眼皮扫视过去,冷冷开口:“明日命人前往孙府捉拿孙泰,先关押府狱,不必提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