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去安慰,只听得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我的灵姐儿...我的琮哥儿...” 那位长姊早亡的第三年,王氏的儿子也于八岁时早夭。 接连的噩耗下,王氏都未曾消弭过,反每日侍奉些花草,常与贵妇人往来,时作笑样,不管是主子侍女,她谁都能去逗乐两句,作个没心没肺的样儿出来,且还能去宽慰丈夫林勤勿要悲痛,该想接续香火之事,只是自己年岁太老,无法再生育,劝他纳妾。 刚安慰了几句,便见有一妇人携着位女郎远远走来,待细瞧,才发觉是陈留袁氏的二太太魏氏和府上二娘子。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觉得是来找自己的。 宝因喊住路过这儿的坤道,托她先将王氏搀扶去车上。 没一会儿,妇人便来到跟前,鹅蛋般脸因有皱纹,却还尚存几分年轻时的模样,耳垂宽厚,更显仁厚。 两厢万福见礼后。 袁家二娘也小着声开口:“夫人万福。” 宝因轻笑点头,亦也口道了声“万福”。 这位袁家二娘闺名袁慈航,取自道教女神仙慈航道人之名,长得是端美的,只是稍有些清瘦,颇显纤细之风,像一副仕女画。 魏氏满意于女儿的表现,先开口道:“踏春宴那日,多谢夫人的赠食,吃着比外面的还要好。” 宝因抚平刚被王氏压皱的衣裳,又怕在这儿会扰到法师和旁人,伸手邀妇人慢慢往外走去,过了游廊,绕到祖师殿前,路过鼎炉银杏后。 她踩下一级台阶,方回道:“夫人何须言谢,赠食本就是瞧着跟袁二娘有些眼缘,您愿意接受便是我之幸了。” 魏氏听到眼缘二字,也不顾那些皱纹堆在一起是否会难看,由心笑起来,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说接下来的事。 陈留袁氏所能配的,皆是不高不低的,高的攀不上,低的又瞧不上,博陵林氏终究还是再能攀一攀的,正好那日林府的绥大奶奶还给袁家大帐送去了吃的,她早已打听过,除却自家外,便也只有从嫡宗分出去的崔家有。 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这位绥大奶奶是何意思。 那日虽先去了崔家大帐,但两月来都不见两家有什么来往,恐是婚事没议成。 袁家自然也生了心思,且她这个女儿,性子素来柔软,嫁给那在著作局任职的林家二爷倒是个好归宿,林家大爷也已做到九卿,还能借这门姻亲沾些利。 合计来合计去,只觉得没有比这门婚事更好的去了,她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再往后去,怕就高攀不得了。 可自从林家大爷升任以来,就不再听说绥大奶奶有为庶弟议亲。 许是林府内接连生了事,忙不过来。 本想着过几日亲自登府,谁曾想竟在玄都观遇见。 她仔细想了想,说了半句真话,也掺了半句假话进去:“我家二娘也说林府绥大奶奶恍若是从书里飘下来的神仙人物儿,若能日日在一块相处着,便是她上辈子积德积福了。” 要与她日日相处,莫若做林业绥的妾,或是嫁入林府做妻。 话说到此,宝因思虑片刻,不由一笑。 到底是男子的升迁最有用。 如今崔家那边是不能了。 这位袁二娘虽本就在她心中定下了的,可新妇瞧的不止是个人,而是整个家族,要瞧家风,瞧子弟做派,更要瞧其手足兄弟的德行。 如此,日后才不会惹出祸事,牵扯到林家来。 陈留袁氏的家私倒也清净,族内亦没什么祸乱,魏氏的丈夫出身嫡支小宗,联系紧密的几房及那些儿郎都是规矩的。 走下台阶时,玉藻见天热起来,拿来柄上了漆的风眼竹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