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路过这儿时, 新奇的多看了几眼。 只见停在莲花上的河喜叫人惊吓飞走,婆子手一伸, 整支枯荷便被拔起,堆在水中央的乌篷船上, 再由人划着送到水边岸上。 水波迭起, 鱼儿游走。 两人瞧了一会儿, 正要抬脚走,林却意又欢喜的止住了脚步,轻轻推搡着身边三姐的胳膊, 举手往一处指出:“嫂嫂在那儿呢。” 林妙意顺着看过去。 一塘枯荷旁, 那身肉粉对襟短衫与嫩芽绿诃子, 使得女子宛若遗世的最后那支水芙蓉,波光粼粼的金线褶裙之下, 腹部微微隆起, 是已快四个月的身子。 经人提醒后,她垂头盯着脏了的鞋面,旁边侍儿连忙蹲下拿丝帕拭去, 当微风吹起鬓边碎发, 她抬手拢向耳后, 笑着让侍儿起身。 除此之外, 还有两个人也在那儿。 “四哥、五哥怎么也在?”林却意皱起眉头,亲眼瞧着那两人脱鞋挽裤,而后惊呼一声,“竟然下塘去了!” 林妙意还来不及说话。 林却意已经抓着她的手,急急忙忙往那边走去,到了女子跟前,又不急不慢的万福见礼。 只听她道:“嫂嫂,我也想下去。” 宝因闻言,望向荷塘,林卫罹和林卫隺的膀子没入淤泥中,早已领悟心得,很快便摸出几节藕来。 心生艳羡的林却意努力挤出可怜的模样,嗓子里出来的声儿也是呜呜咽咽,想要女子心软。 林妙意则被旁的东西把心给勾了去,向嫂嫂交代了声,便走到那边的渡口,看那些婆子处理枯荷去了。 宝因瞧着人安全走到渡口那边,才将视线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见惯撒娇的她面带微笑,心没有软半分,徐徐开口:“昨日他们各写了篇策论,今日下塘是得了你兄长点头的,若是六姐能写出一篇来,来年我便也准你下去。” 只能勉强写出几篇咏物辞赋的林妙意顿时闭了口,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再顾左右言其他:“嫂嫂,那些好的为何也要拔了去?” 去年差人去杭州郡请来的花娘不由笑道:“娘子这便不知了,水下有藕,眼见着水面的花叶已生枯象,若再不拔,藕就要烂在底下了,这藕爽脆,夏日吃最是补肺养血,不拔又如何得此美味。” 花娘拿着剪子走去,斜剪了几支尚好的莲花:“且七月还可再种一次藕,到了十月,又是番花红叶绿的美景,现在独留这几支又可做什么呢?” “何必定要花团锦簇,绝世而独立也是美景。”林却意绵软的声音驳道,“嫂嫂站在这些枯荷旁,不正是如此?” 整日打理这些荷花的花娘也是读过书,晓得一些典故,听到府里娘子这么说,便知是李延年的那首诗,她嘴甜的附和道:“正是有了绥大奶奶,这几支也就显得不够好了,既不好,自然要拔去。” 这两人在说话时,东厨那边派了人拿莲藕,里面的管事婆子也带着食帐来给女子过眼。 确认好今日要做的那几道藕品,宝因又让侍女将新鲜剪下来的莲蓬、莲花及其根茎交由管事婆子带回去。 刚吩咐完,她便听到一旁的对话,连忙打住她们越来越偏的话题:“再说下去,我也要变枯荷才好了。” 近来看了些关乎情爱歪书的林却意顺嘴接了句:“嫂嫂变枯荷,那兄长要变什么?” 宝因笑睨一眼,摸了摸她头发,装未听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