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说的什么呕血,心愈发难安定。 - 正屋里间,男子沐浴出来后,坐去圈椅里,沉默着擦干头发,身上的水迹也没了后,便起身去东壁脱下明衣,换了寝衣,披着外袍,将灯烛点亮。 随即,坐在榻边静思起今日的事来。 没多久,屋外有了脚步声。 门帘被打起,宝因来到屋里,在榻几放下一盏热药汤。 她细细打量一番:“可还呕血。” 林业绥看了女子半刻,似有些意外,而后他摇头:“肺经有损,温养些日子即可。” 听到肺经有损,宝因心神是彻底乱了起来:“咳了几日血,多不多。” 林业绥端起药,唇角勾起抹浅笑来,语气平和:“只严重的那两三日有,几滴血点罢了。” 宝因又不放心的问:“身子也应当无碍了罢。” 林业绥温润而泽的答她:“无碍。” 三问三答过后,宝因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与他说,干巴巴的待在这儿也有些让她无措,关心了两句,转身便要离开。 察觉到女子的意图,正在喝药的林业绥心急灌入喉中,便也导致了息道被呛,猛烈咳嗽起来,在咳的间隙,努力平稳气息,隐忍着不适:“幼福,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有事不说清楚,时日一久便会成心结。” 待咳完后,他眼尾泛红,漆黑的眸子里是湿润的:“如今这个心结已经在你心中了,难道幼福便不想解开么。” 至亲至疏夫妻,他们已要至疏了。 他第一次觉得药汤如此苦。 知道生产那日的事情,并非眼前这人所做,宝因郁结也消了大半,听到男子的话,又有林圆韫说的那句话在,她更不想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让孩子受罪,故平静说着心中之言:“我从未悔过那时的选择,哪怕你要休弃,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如今谢氏不举,你与官家的目的已达到,不必再和一枚棋子纠缠余生,只是我误以为你要叫我死在产床上,毕竟那是我与你的孩子,怀胎十月却、便是要杀,也断不能如此诛心。” 听到女子亲口说不悔,林业绥伸手抓住她,眼底泛起波澜:“幼福。” 宝因垂眸看了会儿男子手上青筋,复又走回去,拿帕子为他擦拭着嘴角,温温柔柔的沉吟道:“刚喝药不能如此动气,我也都知道了,红鸢已与我说过昨夜福梅院的事。” 明明那么温顺,林业绥却瞧出了她眼中的疏离,他已开始贪恋人世,贪恋活,握着那截酥手的长指不由收紧,自剖心迹道:“那封放妻书是我于七大王纵马案醒后写的,我这一生汲汲营营,未敢奢望过什么。” 宝因像是知道了什么,所有的堵闷与心结都在此刻粉碎,一双杏眸中泛着水光:“你、你还是存着要死的心思?” 那年踏春宴后,为这事,他们不止说过一次。 林业绥付之一笑,忽然便不敢再瞧女子的明眸,垂下视线,指尖轻抚女子皓腕:“写完后便后悔了,但又想着世事无常,有这样的一封信在,日后不论发生何事,你总能自在些,不必受制于人,便连日后太子被废,我若保不住自身,你也可不被牵连。” 他这些年所受的伤早不可逆。 宝因也冷静下来,却忍不住恼怒起来,嗔道:“那信呢?” 大有你敢给,我便敢回谢府的意思。 林业绥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个人,眼中晦暗,玩笑道:“从天台观回来便烧了,我怕你真要抛下我,去寻你原本的正缘。” 宝因攒眉,初二那日说出口的话充斥在脑中,今日崔安又恰巧出现在那儿,她开口辩解:“我与崔二郎并无私交。” 林业绥笑然:“我知道。” 然后,他揽过女子的腰,将人圈入怀中,低声道:“搬回正屋来?” 宝因被半拉半就的踩上脚踏,心中还有气的她不置一词。 林业绥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慢捻其耳,轻笑道:“幼福选在初二与我说那样的话,可是故意的?” 他们当年是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