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何狄手背,他另一只手扶着浮子暇的腰,稍稍用些力便能把这搦细腰折断。 可他不舍得。 “您少说句话罢,六公主耳朵尖,指不定会听到哪句话呢。” “嘁,你跟二哥,蛇鼠一窝。” 浮子暇不想搭理他,拍开他的手,又凑到顾婉音面前。 “二妗妗,小六是认真的么?” 只是浮路就站在顾婉音身旁,抄手看着这方交谈。 顾婉音揣度着语句,回复道:“瞧起来,小六待敬先生是认真的。她虽是把两位先生都带在身边,可心里却是偏向敬先生的。说不定,明年此时,还真就成一家人了。” 这厢浮云卿揿住最后几张纸钱,潇洒一挥,终于转过了身。 抬眸便看见敬亭颐与卓旸二人站在自己身边,把身后的风景挡得严实。 “回去叫女使给您捏捏手臂,这样就不疼了。” “公主,手没事罢?” 两道声音一同窜了出来。 敬亭颐厌卓旸跟他抢话,卓旸也烦敬亭颐珠玉在前,叫他的话被衬得颇有讽刺意。 显然是敬亭颐的话更得浮云卿欢心。 但她的回话十分巧妙。 “手是有些酸,肌肉绷得紧。不过没事,撒撒纸钱而已。谁叫今早睡过头了呢,赏罚有道,做错事,理应受罚。” 为甚扫墓这般重大的事都能睡过头,还不是因着昨晚与敬亭颐一道赏天边月,忘了时辰。 浮云卿回了卓旸关切的话语,也有意无意地点出与敬亭颐之间的暧昧。她往两位男郎心里,轻飘飘地投掷下一个举足轻重的钩子,偏偏假作不经意状。 敬亭颐笑了笑,身影一侧,给浮云卿让出了道。 而后各自分散,敬亭颐骑着骏马,与卓旸一左一右地跟在金车身旁。 浮云卿觉得车里闷,掀起帘,往车外撇撇头,“敬先生,我就说兄姊们不会为难你的。可惜今日他们是错峰来的,咱们没赶上前一波,也没叫你认全人。” 卓旸一听,抢话道:“公主,我们做先生的,先是臣再是师。君不召见,做臣的怎能主动邀见?” 浮云卿剜他一眼,“我嚜,是在跟敬先生说话。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等我说完,你再说。” 说着又撇回头去,继续盯着敬亭颐。 见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浮云卿问道:“是有什么事么?” 敬亭颐不动声色地勒紧缰绳,说是。 “今晚,我与卓旸有事,要出去一趟。” 言讫,朝卓旸递去个讳莫高深的眼色。 “噢,我想起来了,今晚我俩要出去准备教具。”卓旸随即补充道。 浮云卿一听是为了她的学业,霜打茄子般蔫了下去。没有多想,摆摆手,道:“去罢,去罢。” 暝暮悄升,渐渐刮起一阵阵回旋往复的风。 素白纸钱被风卷起,递嬗离开寂静的永昌陵,落至四面八方。 整齐的檀栾修竹今下欹在歪脖柏树上,枝干新叶交错缠绕。粗壮的枝,怯嫩新生的芽,几欲要融成一体。 却恰好围成四四方方的树框,罅隙空旷,里面装着枯黄的天。 待满天愈发黑漆,一轮弦月便落进罅隙里,霎显湫窄。 “嗖——” 敬亭颐挽起漂亮的剑花,长剑迅疾一刺,出鞘凌然,刺入却显得沉闷。 “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