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升越高,浓雾也渐渐散去。 快到正午的时候,从庵里走出一个半老的尼姑来,她像是有什么事,急匆匆地进了城。 一般尼姑出门都是化缘的,可是她一路上目不斜视,更不与人交谈,直接来到了承恩伯府门前。 “哪里来的姑子?我们大奶奶早就发过话,你们这些三姑六婆一概不许进门。要化缘,到别人家去吧。”守门的家丁见这姑子过来,连忙驱赶道。 “贫尼不是来化缘的,”那姑子说着递上了一个纸包,“是有位施主托我送个物件给贵府的大奶奶,还说千万要带到。” “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藏头露尾的,怕不是有什么阴谋。”看门的人不乐意,“走走走,别在这儿故弄玄虚。” “大爷,你就行行好吧,东西带不进去,捎句话总成吧?”那尼姑苦苦哀求道,“只说春来了,天暖了,云彩回来了。” 守门的本不愿意进去捎话,可是实在抵不过这尼姑苦苦哀求。 于是说道:“我替你捎话也可以,不过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得担着。” “放心,放心,大奶奶若是怪罪,贫尼一力承担,绝不连累您。”那尼姑见看门人答应了,自然是千恩万谢。 看门的可不能直接把话捎给徐春君,他只能告诉二门传话的婆子,让她进去说。 “这是什么话呀?没头没尾的。”婆子听了也不明所以,“那人不是个疯子吧?”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进去传话了。 此时徐春君正在听账房的左先生报账,那婆子不敢上前打扰,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等着。 等这头忙完了,才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才刚外头来了个姑子,非要捎句话进来。说什么春来了,天暖了,云彩回来了。” 徐春君听她这么说,立刻问道:“那人是谁?快让她进来。” 婆子没想到大奶奶会如此郑重,连忙出去叫人把那尼姑带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像对暗号似的?”门房也是一头雾水。 这尼姑去见了徐春君,谁也不知道大奶奶跟她到底说了什么,因为屋里所有下人都被打发了出来。 后来这尼姑被送走了,但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从后门离开的。 这日午后,徐春君便出了府,说是要到霍家去。 的确是到了霍家,只是她进去没一会儿,姜暖也跟着出来,两个人坐了一辆车,直接出了城。 无求庵大门紧闭,不过她们两个到了那儿之后,门就开了。 徐春君和姜暖进去之后,待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她们两个才从无求庵里出来。 看样子明显都哭过了,但又遮遮掩掩的,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马车沿着原路返回,先是把姜暖送回了家,然后又回了承恩伯府。 如此又过了一两天,徐春君又约了姜暖一起出了城,这次她们还是来到了无求庵。 别人并没有留意这件事,但躲在暗处的人却像是窥见了什么。 三娘子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这么冷的天气,她身上却只穿着薄薄的纱衣。 只因屋子里暖融融热乎乎的,还仿佛是夏日的天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三娘子听了来人的回话,不禁坐了起来,问道,“若是敢骗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回话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瘦瘦小小,但一身的腱子肉,“您叫我盯着郑家的大奶奶,我盯了她好些时候,都没发现什么破绽。但那天那个尼姑去了之后,她明显反常得很。” “还是小心些为妙,你再盯着些,最好能够查实那无求庵里住着的人到底是谁。”三娘子雪白的胳膊上戴着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