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郎君放心,我待会儿就把那些簪子拿出去当了,还有衣裳,退不掉,我就低价卖出去……”说到最后声音都没了。 刚下腹的饭菜如鲠在喉。 还找她算什么账,是她在找自己算账。 他算是明白了,同她掰扯,简直就是在往自己心口上撒盐,起身出门便把闵章唤到跟前,“还有多少银子。” 闵章道,“五十多两。” 上次从三奶奶那儿拿了五百两,公子当天就去醉香楼吃喝了一百两,后来在去庆州的路上,救了好几拨难民,如今荷包里就只剩下五十多两了。 谢劭烦躁地道,“给她。” 闵章跟了他这么多年,办事从来不问他原因,也不会怀疑,今日却头一回有了犹豫,“都,都给吗?” 都给了,往后公子可就当真身无分文了。 谢劭:…… 片刻后,谢劭朝他伸手,闵章赶紧把荷包放在他掌心。 拉开荷包系带,埋头拨了好一阵,最终从里扣出了几坨银疙瘩,大概有十来两,余下的还给了闵章,“给她拿进去。” 闵章转身回屋,他一人立在那颗梨花树下,清风一过,长长的宽袖跟着飘拂,手中的那几块银疙瘩从未如此实在过。 南之照老夫人的吩咐过来请人,便见谢劭痴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那模样倒让人有几分心疼。 可三奶奶那话说得没错。 二房为何会如此,原因不在旁人,问题便出在这位三公子身上,只要他不改掉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家里的银子迟早还是会被败光。 先前账房都撤了,大房的一堆子人不也是想了各种办法,从他身上榨取。 没钱了好,没钱了就都不指望了。 南之敛下心神,笑着下了长廊,招呼了一声,“三公子回来了?老夫人正念叨您呢。” — 出了这么大事,老夫人必然也知道了,见老夫人躺在了床上,谢劭顾不上自个儿心情,只能反过来先安慰,“银钱没了就没了,再赚便是,老祖宗身子骨要紧。” 老夫人突然问他,“你怪那丫头吗。” 一个上午,府上早就掀起了风浪,大夫人闹了一波后,便是一群后辈。 温殊色囤粮那几日,个个跟着兴奋,指望能从中瓜分一些,如今出了事,都把矛头指向了温殊色。 “那么多的银子,全被她捐了出去,之前她那股护食的劲儿呢,前头同咱们一分一文的掰扯清,转身就把银子扔火坑里,她是专程来克咱们谢家的吧。” “要我是三哥,回来就把她给休了。” 几个人围在老夫人床前,意见一致,言下之意,要让她把人休了。 她想听听老三的想法。 谢劭拧眉,“账房是孙儿主动交给她管,她即便有错,孙儿也该担一半的责任,何况她一没赌,二没贪,不过把粮食捐给了战场,乃大义之情,替我谢家扬了名,该赞,我何来的怪罪?但对我而言,‘败家’二字,没有冤枉她。”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他那咬牙的神情,转头憋住笑,心头也松了一口气,就知道他这孙儿德行不亏,是个明事理的。 “这回咱们算是倾家荡产了,今后怎么办,你可想过。”谢老夫人瞅了他一眼,“殊色给你买了一份官职……” 谢劭打断,“孙儿做不了官。” “为何?” “谢仆射当年辞官时,可发过话,孙儿不能在朝为官,孙儿是他生的,这条命包括今后的路,都得听他的安排。不惜大手一挥甩给了孙儿一座金山,孙儿这辈子只管花钱便是。” 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