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辰钊摒除杂念,权当她没有在用苦肉计,正要往外走,李幼白用力眨了眨眼,似乎没看清面前人是谁。 “卢世子?” “是我。” 怀里人轻飘飘的,抱在手里能握到骨头,记得她刚来府里,脸颊红润细腻,现下却是略显瘦削,唇上也没有血色,衬的人很娇弱。 “你抱着我作甚?”李幼白皱眉。 卢辰钊:“你方才昏过去,我不得以才抱起你来的。” 李幼白哦了声,随后抬手摸自己的脸,的确很热,但此时神志稍稍恢复,没有起初那般难受,她便挣了下,道:“我好了,卢世子可放开手了。” 卢辰钊见她乌黑的眼睛带着股执拗,便也没勉强,将人放在地上。 李幼白脚刚沾地,眼前一阵昏黑,下意识便攥住那人的小臂,不敢松手,缓了好一阵,待眩晕感不那么强烈后,才放开。 却见被她握的位置,杭绸面料勾了丝,起了褶子,李幼白很是抱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你确定自己能走回春锦阁?” “我可以的。” 李幼白看到身上的披风,不禁抬起眼来,卢辰钊的眼神很锋利,隔着这般近望向自己,有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少顷,她改口:“麻烦卢世子着人将我的丫鬟叫来,我就在此等着。” 说罢便要解披风还他,卢辰钊却没搭理,出门去吩咐书童,那书童立时小跑着去往春锦阁方向,卢辰钊又折返回来,坐在斜对面的桌案前,见自己的披风被搁在案上,不由瞟了眼她。 “你最好穿上,省的病上加病,届时少不得要旷课。” 李幼白愣了瞬,但果真没有逞强,听话地穿好后,与卢辰钊默契地各自避开视线,端着笔直的姿态坐在案前。 半青风风火火地冲进书堂,一进门便直奔李幼白,抓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心疼地跳脚:“姑娘,你吓死我了。” 那小厮话都没说完,只讲到李幼白在书堂昏倒,半青便提着裙子跑了。 “我有些困,你扶我回去。” 李幼白刚说完,半青便在她面前转过身去,反手拍了拍后背:“姑娘你上来,我背你,快!” 卢辰钊看着她们主仆情深,那丫鬟倒是有蛮力,轻易将人托到背上,走起路来还不带大喘气的。 待两人拐过抄手游廊,卢辰钊招了招手,小厮忙上前。 “春锦阁的吃食可有怠慢?” “不能够,夫人早就吩咐了厨房,都是照着小姐的规格多备一份的。” 卢辰钊记得李幼白在手中的分量,她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没吃饱,没睡好,那么大的黑眼圈,想来在公府住的不舒坦。 “从今日起,你让厨房给春锦阁多做一份药膳,让库房嬷嬷送几床蚕丝绸被,还有香料,就换成我屋里那种安神香。” 小厮应声,随即便去交代各处。 卢辰钊便去了菊花宴,在那儿待了半个时辰,终是不放心李幼白,便从宴席上提前离开,叫了府医一并去春锦阁。 半青端着一盆水出来,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 看见卢辰钊,她先是一愣,随后福礼:“世子爷。” “你们姑娘可醒着?” “醒着。” 卢辰钊说明来意,半青也看到府医背着的药箱,便领人进去。白毫正在外间晾晒书本,半青是个粗鲁的,背姑娘回来时,书袋翻开,本来不大的雨,倒是把书本都淋湿了。 可怜姑娘的笔记,毁了大半。 趁府医进去诊脉,卢辰钊拿起一本装订好的册子翻阅,里面的字迹很是工整,用的标准馆阁体,一看便知是练过,且应对官学考试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