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吃了一惊,合起来低声问白毫:“谁写的?” “我们姑娘写的,这些都是,可惜被半青糟蹋了。” 白毫叹气,想起姑娘没日没夜的心血,真想把半青拖过来打一顿。 卢辰钊接连看了几本,心中的惊讶程度愈发强烈,李幼白瞧着文弱纤细,可笔力极强,不说标准规范的馆阁体,单是手中这本《灵飞经》,便足以证明她没少下功夫。 《灵飞经》是文人用来练习小楷的常用范本,整篇字参差错落,疏密浑然,通篇看起来不管是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都能照顾全局。除了楷书的精美,更有行书的流畅,要想写好《灵飞经》,没有数年坚持,达不到这种效果。 卢辰钊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踱步进去,大夫在案上写方子,道是风寒着凉兼内火旺盛,同时气血亏虚,简言之便是疲乏过度,需得调理滋补。 写完方子,呈与卢辰钊复看,上面写的都是些营养膳食,不乏人参燕窝雪蛤虫草等物。 卢辰钊点头,半青便跟着大夫去库房领物料。 李幼白还是昏昏沉沉,但知道面前站着卢辰钊,遂想坐起来,可身上虚的很,挣扎了几番,倒把头发弄得散开,湿漉漉地枕在身下。 卢辰钊回忆她说的话,换书堂,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更好读书。 他往后退了步,正寻思开口发问,床上人却忽然起身,素白的指,用了全力,紧紧攥住那团花图案。 第5章 李幼白心里有话,见他欲走,便急急上前,没控制好力道,指甲勾上他袖口的金丝线,上半身径直扑了出去。 卢辰钊下意识屈膝,将人接住后往上一托,眼眸倏地对上。 李幼白怕是热糊涂了,见状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紧了他的双臂,小脸也顺势往前凑来。 呼吸间,热燥燥的气息喷到卢辰钊面上,他蹙眉,想隔开距离,可李幼白却觉得他要走,遂不管不顾,厚着脸皮攥住那布料。 “卢世子,上回你说的话不对,你们书堂有女郎,我亲眼瞧见了。”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竟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卢辰钊不好推她,也不愿与她挨着太近,便将脸微微侧开,沉声回道:“她与你不同,她是去读书备考,日后要进京的。” 李幼白觉得委屈:“哪里不同,我也是奔着这个念头来的卢家。” 想起可能被卢辰钊曲解,偏又解释不清,脑子一团乱的李幼白愈发着急起来,或许是病着胆量大,或许是觉得时机刚好,总之她抓着他的衣裳,就像抓着希望。 “卢世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来读书的!我知道诸葛澜老大人在,想听他讲解国事杂论,我知道孟德庸先生的五经讲的透彻,若能做他的学生,做梦都要笑醒的... 我想去你们书堂,绝无半点杂念,我发誓。” 说罢,她怕卢辰钊不信,便腾出右手比指起誓。 秀气的小脸苍白虚弱,偏还透着股倔强气,仿佛卢辰钊不答应,她便不松手了。其实卢辰钊只要推她,凭着此时两人的差距,是能轻易挣脱开的,但他没有,因为外间那些字帖书籍,还有她用心写的各类心得,着实叫他松了防备。 “你读书为了什么?” “做官。” 倒是没有丝毫犹豫,也够坦诚。 卢辰钊扶着她推回床上,自己坐在床沿处,她颈间全湿透了,衣裳黏在皮肤上,细长的眉蹙着,既紧张又佯装镇定。 “过两日先生要考我们,答卷方式跟院试一样,到时你跟我们一起考,若能考进前三,我便答应让你转学堂。” “当真?”李幼白想动,脑仁都在打晃似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