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脸色具是刷白,齐齐跪地:“岂有此事?定然是林大人血口喷人!” “即便真有此事,那也是臣家中刁奴欺天瞒地所为,陛下明察,臣等不知此事啊!” “……” 一时间另有多人出来反对废职田之说。 庆帝居于上座,神色阴沉,一时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几分,一时又觉着朝堂众臣一面倒。 是他任命太子处理南郊职田之事,如今太子给了主张,这些朝臣却一点不顾及天家面子。 他沉眉瞰看朝堂,视线在刘左丞身上停下。 “刘爱卿有何高见?” 刘左丞手执芴板,气定神闲地上前一步,笑道:“官为君设,此事自是太子殿下一力所主,臣,未有什么高见。” 今上多宠,嫡庶并行。众人皆以为乾坤未定,自有明争暗斗。 刘左丞乃信王外祖父,在信王留京之事上出力颇多,素日里自是站在信王的山头上,此话却是为太子殿下所言。听了他这话,平日里与他交好之人具面面相觑,连柳文都怔忡片刻。 刘左丞笑盈盈地看陆珵一眼。 陆珵神色未变,仍是一脸淡漠。 朝堂之上形势诡谲。刘左丞与他交锋多年,自然知道他明里言废职田,实际另有所谋。去觑见圣上神色,知圣上心中有了主意。 倒也不公然唱反调,只给陆珵埋下一颗软钉子。 他话中自然也有乾坤,明面上是同意他废除职田,实际话音落在“官为君设”四个字上。 朝堂之上皆为官,可君是何人?究竟是上座的庆帝,还是朝堂之上的储君? 他此话明面上是同意陆珵所言,暗地里自然是挑拨的意思。 庆帝多疑,治国之术未见多高深。君道却可见一斑。 庆帝听了这个脸色微沉。 半晌道:“都说得有理,职田制本就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诚有弊端,实应补缉,不可尽废;既职田之事多有,不若重置职田,重定税务便是了。” 他将此事定下又看向陆珵,思忖片刻,“此事很是交给太子办,户部工部二部需全力配合。” 此事已定,众人高呼圣上英明。 -- 散朝之后,众人步下趋步台。 陆珵同林忠、王进等工部人行于一处。正要去班房。 王进叹息一声:“刚刚却是大好的形式,何不乘胜追击?直接查办此等侵占职田、鱼肉百姓的国蠹,许废除职田之事也能成。” 陆珵轻摇头。林忠也抚着须笑。 王进茫然:“怎么?有什么可笑之处?” “笑你小子是初入芦苇,不知深浅。官场之事岂有那般容易?即便是查到最后,真查出些什么来,那些上头的无非是推给底下庄头甲头等无关紧要之人身上罢了。还是需徐徐图之啊。”林忠笑叹,声音中多少有几分无奈,“且职田存在多年,诸多问题极重不反,又牵涉甚远。即便我们再有理,也就是白费唾沫必不能成。” 王进啊了声,“那为何还在朝堂之上如此分辩……” “因咱们本来的目的便是重分职田,再定赋税。只是此事需同户部那群老油条们商议,他们惯不喜欢配合还爱甩脸子。但若同殿下用此法,圣上为着天家颜面,自会开方便之门,有了圣上发话,此事便轻易多了。” 王进啊了一声,脸上都是惊讶。半晌才叹道:“原是如此。” 几人行出宫门,陆珵看向林忠,面色隐有担忧:“先前孤同您所说,只是叫林大人附和几声。其后诸多恶语,自有孤来说。林大人那般,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