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人的年龄和社会背景差的都有点远啊。” “一个人拿着刀在大晚上蹲点杀人,针对性非常明确,这小杀人犯的心理素质肯定非同一般,甚至可能有‘前科’。” “但是没道理啊,要是他们两个真没社会交往,凶手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杀人——难道是被人指使的?” 郑治国沉声道:“指使一个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小孩儿杀人吗?” 信宿坐在会议桌最旁边的椅子上,单手贴着桌面,罕见地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林载川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信宿的脸色异常阴沉难看,这种“难看”从刚看到监控视频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总是笑意盈盈的凤眼里笼罩着一层浓郁阴霾。 林载川观察他片刻,又收回视线。 “犯罪从来不是突发行为,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小偷小摸到打家劫舍、从打架斗殴到故意杀人,几乎没有一个犯罪行为的起点就是一条人命。”林载川瞥了一眼放映屏幕,这时正重播到小凶手挥刀杀人的画面,他的语气倏然一沉:“如果凶手不是天生的犯罪人格,那么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否则我找不出他的作案动机和目的。” 他身边的刑警谨慎提问道:“林队,那这个案子就往团伙作案的方向侦查吗?” 林载川道:“还不一定。” “——先去查,受害人吴昌广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人际关系作息规律,挖的越详细越好,着重看他近一个月之内的社交网有没有未成年男性的参与,以及谁与他有过私人恩怨。他有一个跟凶手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去旁敲侧击一下他儿子在学校的情况,但不要给他造成负面影响。”林载川有条不紊、思路清晰道,“至于凶手,他作案用的那把长刀在市场上不多见,拿着物证照片到刀具店挨家挨户地走访调查,看能不能找出关于凶手的线索。另外,通知案发地的商家和物业部门,调取案发当晚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最晚明天中午之前上传到市局物证科。” “是!” “明白!” 临时会议结束,刑警们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林载川走到信宿面前,垂眼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信宿这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林载川嗅觉灵敏:“是想到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吗。” 信宿无声一笑,身体往后一靠,有些无赖地说:“林队,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了。我的童年可是很不幸的,就不要再让我想起伤心事了。” 林载川知道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沉重过往。 信宿刚上小学可能只有八九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一场火灾去世了,如果他一直觉得父母的死因有蹊跷,很可能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寻找真相。 信宿十三四岁的时候,应该一直在福利院生活。 他到现在都有一点男生女相的感觉,漂亮的雌雄莫辨,小时候五官肯定更加秀丽,福利院的那些年龄大的孩子会因此欺负他吗? 由他的话,林载川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猜测,沉沉舒出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关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教唆杀人。”信宿几乎丝毫没有迟疑地说,“如果这个凶手是反社会人格,晚上出来报复社会,那么在第一个人经过他的时候他就可以下手了,但他一直等到吴昌广出现,才持刀杀人,他很明确他的目标是谁。” “这个小杀手表现出来的杀人手法非常专业,干脆利落、一刀毙命,事后还检查了目标有没有彻底断气,冷酷到像是接受过某种专业训练。” “如果是□□,对方根本没有必要找一个未成年,那些经验丰富的专业杀手行动起来显然更加保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