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桃源村已经是凌晨,咚咚敲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赵培昌披着一件肮脏的棉大衣,满脸被吵醒的怒气,推开门劈头盖脸骂道:“谁啊!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还!?在我家门口叫丧呢?” 林载川:“是我。” 看清林载川的脸,赵培昌脸上的怒气登时消散许多,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下,又疑惑道:“林警官?你们二位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载川神情淡淡:“嗯,恐怕需要跟你聊一聊。” 赵培昌脸上疑窦丛生,眼神在林载川跟信宿之间打量一圈,然后让他们进来了。 林载川一进门就看到了信宿说的那个香炉,再往上是一樽半米高的古铜雕像。 他把手放进香灰里摸了摸,确实跟普通香灰摸起来不一样,只有上面一层是燃烧的细灰,下面垫着的都是细细密密的硬沙一样的东西。 ……罂粟壳么。 赵培昌看着他的动作,道:“家里就逢年过节的买一炷香烧上,平日里也不常烧香……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载川抬眼问他:“里面的香灰都是普通的香烧出来的吗?” “烧香哪儿能烧出这么多灰,而且香灰根本固定不住,太软了,香插上去都立不住的,”赵培昌笑了一下,解释道:“下面的那些土沙,是早些年从别的地方挖回来的——怎么了林警官,这香灰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听起来没有什么破绽。 赵培昌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玄机,还是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演戏? 林载川跟信宿无声对视一眼,微微蹙起眉,“底下这一层沙土,你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赵培昌脑袋一皱,表情为难道:“这可是有年数了,我都记不清里面的这些东西有多长时间没换了。” 林载川神情冷淡道:“那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信宿趁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在赵培昌的家里其他地方四处转了转,倒是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的地方,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村民房。 还是说,把罂粟壳放进香灰里,也是这个村子信奉河神的方式之一? 回来的时候,他听见赵培昌对林载川道:“我们村以前有个水泥厂子,不过已经废旧挺长时间了,有时候剩下一些沙啊土啊的,拌水泥没用完,要是我们村谁家里有需要的,就去那里拿回来用。我记得这些底灰,应该就是从盛沙的袋子里随手抓了一把……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林载川:“那些沙子现在还有吗?” 赵培昌抬脚踩了踩地下,“都在脚底下了。当时下大雨,家里水泥地裂了一条缝,就拿着那袋子沙重新装修了一下,都用完了,就剩下香炉里的那一点了。” 赵培昌不解道,“林警官,这沙子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载川一时没有说话。 赵培昌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解释也合情合理,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赵培昌看他不说话,又主动道:“那个旧工厂,现在倒是一直荒废着,要是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没处理完的沙在里面。” 林载川思索片刻,“带路吧。” 赵培昌打着手电筒,带着二人往工厂走去。 村子里漆黑一片,四处寂寥无声,夜里走到这个地方,简直像一个没有人气的鬼村。 林载川给等候在村外的同事发了一条消息,告知他们已经转移地点。 走到桃源村的村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