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确实出现了一个越来越近的黑点。 一旁的武警惊诧道:“难道他们打算走水路逃跑?!” 连那么大的轮船都准备好了,周风物肯定早就决定要这么做! 林载川当机立断:“跟当地部队还有海军的总部联系,预测这艘轮船的动向,这次行动很有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 “是!” 那游轮越来越近,一路驶向码头,几乎可以观察到全貌,如果张同济那边还没有拿到血清,他们只能看着周风物带着人登船离去。 林载川神情沉凝地望着远处逼近的游轮。 一股熟悉的男香味道隐约传入鼻腔,林载川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信宿过来了。 信宿两只手从身后虚虚地抱着他,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上,小声地喊他:“载川。” 林载川低声道:“怎么了?” 信宿有些过长的头发都垂落在林载川的肩颈处,他低下头在他的身上蹭了蹭,语气软绵绵的:“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以后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 林载川只是声音极轻地问他:“在你离开的时候,可以确定自己去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信宿知道那个答案是“不能”,他完完全全是在赌命,稍有不慎就全都玩完,这次能从周风物眼皮底下安然无恙地脱身,也多亏林载川在外面计算周全,否则信宿和张同济之间一定有一个会死在那间毒气室里。 无论死去的人是谁,都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信宿不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会把我带出来的。” 林载川没有说话。 信宿咬了下嘴唇,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低低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你把我关在家里,我保证再也不会偷偷跑出去,用链子锁住也没有关系,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许久,林载川终于开口,嗓音极为低哑:“……我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我知道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你来说都是未知的危险,可我也不敢仓促做出决定,在周风物那样的敌人面前,只要有一丝纰漏都是致命性的打击。” 信宿生死不明的两个小时时间里,他终于在岩浆灼烧的滚烫煎熬中制定了这一次的详细任务行动,然后一刻没有停息的带着人赶到码头仓库。 他只怕他来晚一步、怕他走错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信宿了。 没有人能知道在与信宿彻底失去联系的那几个小时里,林载川都经历了什么,那是在精神已经濒临决堤的情况下,预设信宿还活着,不出一丝差错地制定完成所有计划、甚至还有一套行动的备选方案,然后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信宿和张同济救出来。 信宿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载川,如果我没有提前一个人赶来,这一定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在我跟我父亲之间,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林载川的喉结轻微滚动。 理智上他当然清楚信宿的做法是正确的,他独自前去刺探消息,然后由薛平把消息送到市局,以此做出最精确的反应——在完全不考虑信宿的死活的情况下。 没有人能保证信宿深入敌营的安全,周风物兴之所至亲手刺他一刀送他下地府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只能说,信宿是有惊无险地赌赢了。 林载川极为缓慢地吐出一口气,那僵硬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信宿这样贴在他的身上,感觉林载川竟然在轻微的发抖。 那大概是一种无法排解的、堆积到了一定程度的“后怕”。 信宿贴在他的耳边说:“对不起。” 他又说:“我爱你。” 他几乎是呢喃着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好不好?” 林载川转过身看他,信宿的脸色还是很差,透明的鸢尾花一样苍白,眼里微微带着一点难过的湿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