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始终是主战场。这不,五月初一当天,邵树德甚至亲自下场,带着铁骑军浩浩荡荡南下,疾驰至许州东南。 五月初二,忠武军一部五千及长社乡勇三千多人赶到,与飞龙军八千余人当道设寨。 一天半的时间,长剑军在各种阻碍之下,居然已前进了四十里,离许州城只有二十里的距离了。 邵树德对长剑军选择的道路有些意外。 根据昨天收到的消息,长剑军是先往北,向庞师古部靠拢,然后齐头并进。但实际上人家在夜中拐上了许—蔡驿道,直接抄近路往许州跑。 游骑侦知后,原本防备郾城方向佑国军的飞龙军立刻调整作战任务,就地扎营。忠武军也接到了命令,赵麓、赵岩兄弟紧急率军南下,堵截长剑军。 至此,战场上的梁军已经被分割成了好几大块。 首先打响的是颍东前线。 经略军花了一上午时间,渡过去了两千战兵、一千辅兵、三百骑兵,随后猛攻匡卫军的营地。 贼军留守人员没想到夏兵来得这么快、这么坚决,稍作抵抗后便骑上马骡,分多个方向四散而逃。 骑兵进行了象征性的追击,辅兵留下来清点物资,战兵继续接应渡河人员。 而在稍北一些的颍桥镇,渡河的护国军则遭到了坚锐军的反击。 封藏之站在河西岸的高台上,仔细观察。在河岸边,数十名军士正在齐声高喊。 “庞师古已经跑啦!” “你们当了替死鬼!” “庞师古根本没把你们当自己人!” “投降吧,夏王仁德,不杀俘。” “你们跑不掉了。许州在我手,往哪跑?” “若死战不降,寸草不留!” 坚锐军大营之内,张筠、郭绍宾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也不想打。河清之战,死了那么多老弟兄,也没见有什么说法。 被调到许州一年了,人员死伤惨重,补进来的都是什么烂人啊?大片的士气低落的乡勇,虽说坚锐军自己的士气也高不到哪去。 “夏人所说,军使觉得如何?”张筠问道。 “十有八九为真。”郭绍宾叹了一口气,道:“来人!” 亲将很快走了过来。 “遣人去查探一下,庞师古到底还在不在。” “遵命。” 两人继续看着。 夏人还在修建浮桥,但阻拦的坚锐军士卒很明显受到了影响。不断有人回头张望,喧哗声不小。 郭绍宾气得一拳砸在木栏上。 一般而言,军士们不至于因为敌方的言语受到影响。但如果长期作战不胜,而且各种不利的消息不断传来,且事后被一一证实的话,就或多或少要受到影响了。 更何况坚锐军是外系杂牌,长期以来受气严重,士气不是很高,受到的影响就更深了。 这仗,还打个屁!两人之所以还在坚持,只不过想“死”个明白罢了,如果庞师古真跑了,哪怕后面证实是交替掩护撤退,他们也不准备陪庞师古玩下去了,当追兵是好玩的么?凭什么你先走? “报,夏贼定远军已渡河千余人,包抄而来。”突然有斥候前来禀报。 “千余人就敢这么嚣张?”张筠气极反笑,道:“王遇狗胆不小,不怕将他围杀了?” 郭绍宾拉住了张筠,叹道:“贤弟,任他去吧。” 张筠先是愕然,随后垂头丧气地盘算起了将来。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