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锦衣卫找来了。” 陆时脸色平静,“你们三人等锦衣卫走了再离开,今夜听到的、看到的,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晏三合:“大人你呢?” “我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三位,告辞。” 陆时目色沉沉地看了晏三合一眼,转身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晏三合总觉得他这一眼里,有许多没有说尽的话。 其实她也有许多话,没有问尽。 他会给自己下罪己诏吗? 会怎么处置你呢?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正想着,忽的眼前一片黑暗,来不及喊出一个字,晏三合一头栽了下去。 谢知非余光看着身侧的人倒下,立刻伸手把人抱住,速度之快,让一旁已经伸出手的裴笑,很是懊恼了一下。 娘的,我怎么总是慢半拍呢! 恰这时,李不言、朱青、黄芪三人也从各个地方赶回来。 谢知非看着李不言:“她晕过去了,你和黄芪先带她回府。” 黄芪:“那我家爷呢?” 谢知非把晏三合放在李不言背上。 “我和你家爷继续把戏看下去。朱青,你暗中跟着大人。” “是!” 谢知非冲程扶摇一颔首:“劳程班主领他们去后门。” 程扶摇:“你们认得回戏楼的路?” 谢知非:“认得。” “那就跟我来。” 六人,分三路,飞快地离开。 到拐角处,谢知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水榭。 起风了,茫茫大夜,挂在水榭外头的两盏灯笼,被吹得七零八落。 “别看了,快走。”裴笑扯了他一把。 谢知非顺势一把勾住裴笑的颈脖,“老大人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就当做一场梦。” 谢知非松开手,像是自己在劝自己:“对,回去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回到戏楼,戏台上热闹依旧,唱的是《林冲夜奔》,武生的唱腔很是铿锵有力,两人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锦衣卫找来了,显然是在找老大人,那老大人是怎么瞒天过海来唱春园的? 正心烦意乱着,程扶摇进来,冲二人抱了抱拳:“三爷,小裴爷,这戏听得如何?” 谢知非翘起二郎腿,笑眯眯道:“我头一回听这戏,程班主,林冲夜奔,被人追上了吗?” “便是追上,也有人接应,三爷只管安心往下听戏。” 谢知非悟得出这话里的意思,李不言三人不仅顺利从后门离开,程扶摇还安排了马车接应。 心的一半,落了下去,另一半还吊在嗓子眼。 好在不久朱青回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沾了点茶水,写了两个字:皇宫。 皇宫? 谢知非和裴笑的心落下去,瞬间又吊起来。 锦衣卫此刻把老大人带去皇宫,必定是那位的主意,这是打算做什么? 秋后算账吗? 谢知非心魂不定地站起来,“我们也走。” “你拉我一把,我腿软,起不来了。” 小裴爷这一晚上受的惊吓,比在周也宅子里受的惊吓只多不少,不仅腿软,心还怦怦直跳。 谢知非一把将他拉起。 走出唱春园,夜风中已经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