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帐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到了京城。 月黑风高夜,是探心魔时。 “不言。” 李不言匆匆进来,“醒了?” “嗯。” 晏三合撑着坐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去朱家。” “给你煨了鸡汤。” 李不言扭头喊:“汤圆,侍候小姐洗漱更衣,穿男装。” 汤圆在外间塌上打瞌睡,听到喊,赶紧下塌忙活起来。 她到姑娘身边已经九个月,姑娘是做什么的,她心里有谱。 不过片刻时间,晏三合便焕然一新的走出屋子。 饭菜都是热的,鸡汤很香,里面还加两片黄芪,一把枸杞,她足足喝了两大碗。 吃完,拿茶水漱口,叮嘱汤圆一句“别等我,先去睡”,便与李不言并肩离开。 夜很黑,天际黯淡无光,像遮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晏三合走出角门,停下脚步。 角门口,停着两辆马车,站着四个人,正是称不离砣的谢、裴兄弟二人,还有朱青、黄芪。 朱青、黄芪手里各拿着一只灯笼。 小裴爷跺着脚,一张嘴,嘴边便是一团白雾。 “晏三合,你可终于出来了,这鬼天,怎么一下子冷成这样,快冻死我了。” 晏三合没理他,目光看向一旁的谢知非。 “你们都回去吧,李不言认识朱家,她带我去就行。” 谢知非走上前,低头问,“为什么回去?” “你没事要忙吗?当真衙门是你们家开的?” 晏三合:“这个心魔,我和李不言来就行了。” 谢知非的眼神一下子锋利起来,几乎是逼视着晏三合,“为什么你和李不言就行?” “……” 肖老太婆成精了,你也步她后尘吗? 偏这时,李不言插了一句:“对啊,为什么只有咱们俩,有他们在,还省咱们的事呢!” “……” 这就是不言他娘嘴里的那种猪队友吗? 晏三合放弃了把人赶走的念头,指着小裴爷冷冷道:“不是他喊冷吗?” 小裴爷一听根子在他身上,忙“啧”后声,埋怨道: “我这人啥样,晏三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也就是嘴上说说的,心里热成一团火啊!” “以后废话少说。” 晏三合:“上车。” 我废话? 小裴爷忍气吞声地看了谢知非一眼:兄弟啊,我发现我从前真是眼瞎啊,竟然看上她? 兄弟没理他,目光都在晏三合的身上。 …… 子时过后的大街上,鬼影都不见一个,两辆马车疾驰起来,很快就到了朱家。 谢而立一身灰色长袍站在门口,见马车来,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赶紧提起衣角迎过去。 晏三合下车,目光与他对上。 “姑娘终于来了。” “劳大爷久等。” “跟我来吧。”谢而立飞快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 得知老三回来,他下衙后特意先回了趟家,没说上话,老三睡着了。 谢而立站在床边看了会老三的睡相,替他掖了掖被子,才又来了朱家。 谢知非见只有自家亲哥一个人等在门口,心里很不舒坦。 朱家人呢,怎么也不出来迎一迎? 晏三合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事实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