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彩霞倾斜,夕阳西下。 裴扶墨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周严上车后,回禀道:“世子,探子来报说,并未查到大公子详细的幼时过往,因大公子幼时流落过太多地方,十几年过去了,若想探查出细致的往事恐怕要些时日。” 裴扶墨继续阖眼,嗓音低哑:“再难也要查出来。” 裴幽定然藏了什么秘密。 周严回道:“是。” 他拱手领命后下了马车,轻吹口哨,不过片刻,便有一只黑鹰在他手臂驻足,周严将写下的世子口令夹上那鹰的鹰爪下,目送它飞远。 周严收回眼神,正想上马车,目光往侧边一扫,看了一阵后神色古怪,他站在车窗边低声道:“世子,属下看见世子夫人了。” 裴扶墨缓缓睁眼,黑眸沉静。 周严斟酌了须臾,还是老实地继续说:“世子夫人与……与大公子,一同从灵玉阁出来了。” ** 傍晚时分的灵玉阁内客人络绎不绝,大堂内美玉摆件各个皆精致华贵,流光溢彩。 冷掌柜毕恭毕敬地送江絮清出了雅间,江絮清再三叮嘱道:“冷掌柜,您可得亲自把关,莫要让这枚玉佩有一丁点儿差错。” 行到柜台时,冷掌柜咧笑回道:“世子夫人交给我便千百个放心,咱这灵玉阁可是在长安城有着百年招牌的玉肆,玉器雕刻师更是拥有巧夺天工般的精湛手艺,就没有失手过。” 江絮清莞尔,“那便好。”说罢,她便准备带着安夏回去。 冷掌柜细细打量这块墨玉许久,忽然着急喊住江絮清,“世子夫人稍等,这块墨玉好似就是夫人三年前在灵玉阁定下的墨玉?可这块玉我记得两年前就已经卖出去了。” 江絮清听完连忙驻足,“这么巧?” 三年前她曾在灵玉阁订过一块上乘的墨玉,但没多久裴扶墨就离京了,因这个礼物无法送出去,她便一直将那块墨玉存放在灵玉阁没有去取,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块墨玉店铺老板早就卖了出去,她也没多做他想。 难不成就是卖给了盛嫣?江絮清心里微微动容,“掌柜的可还记得……” “慕慕。”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江絮清身体骤然僵硬。 裴幽已然行至江絮清身侧,笑容清浅:“慕慕怎会在此?” 冷掌柜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但因裴幽回到镇北侯府的时日不长,长安人认识他的并不多,只当这男人是江絮清好友,他不好打断谈话,便默默进了柜台内。 江絮清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情绪平平道:“兄长又怎会在此?” 裴幽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退后的几步距离,笑道:“刚与怀徵从宫中出来,他便有要紧的事先离开了,我闲来无事只好随处转转罢了。” 江絮清也不过随口问问,听完也就轻扯唇角,“那便不打扰兄长,我先回侯府了。” 江絮清转身拉着还在一旁不明情况的安夏急着要离开。 “慢着。”裴幽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几步便追了上来,他站在江絮清身后驻足,慢悠悠道:“既都是回府,何不同行。” 现在虽说已至黄昏,但灵玉阁每日的贵客繁多,而他们正在店铺门口,倘若再多番交谈,指不定会被人认出来,江絮清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背着他缓缓呼一口气,不得已妥协道:“那好,兄长先请。” 裴幽垂眸,目光落在她今日着的雪白色裙裾处,仿佛两年前雪夜的场景重现,而他也与两年前那般,还是只能这样远远注视她的背影,摸不得,碰不得。 有多好笑。 裴怀徵没从北疆回来之前,她分明对他很是亲近,那两年,他们日日在江府的情分难道是假的么? 为何等裴怀徵回了长安没多久,她偏是忽然与他生疏了起来。 难不成,她是受裴怀徵的蛊惑,才不再与他来往? 裴幽心里猛沉,跨步上前几步便行至江絮清m.fEngye-zn.COm